得了她这一句,昆吾迥诺也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料,只不过,看来这火妖已胸有成竹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信苍曲,当真不再同她拐弯抹角,“苍上要援助凤羽国么?”
“本上是否要援助凤羽国,与迥王殿下有何干系?”信苍曲目光慢悠悠的流转着,妖魅的笑道。
“苍上是否援助凤羽国的确与本王无甚干系。”昆吾迥诺同样笑笑,又略带着一丝同情的意味轻叹一声,“只是,可怜了战狼将军呀!”
“哦?如何可怜了?”信苍曲蛮有兴趣的斜睨着他,缓缓合了玉扇,在手中摆弄着,等他接着说下去。
“他担心会引狼入室,以为不求助于其余四国,转而向武林势力求援,便可以守得一方安宁。”
话到此处,昆吾迥诺顿了顿,直直盯住那双绯瞳,继续道:“可却怎么也不会料到,苍上比那恶狼更可怕。”
“呵呵,迥王殿下如此说,本上倒觉得甚是惭愧呢。”信苍曲绯瞳一眨,眸中微波荡漾,面上依然挂着微笑,既没有认下什么,也没有否定什么。
“苍上方才还叫本王不必在你面前装,怎的此刻自己却也学起本王了?”昆吾迥诺又笑吟吟的道。
“本上当然是……想教教迥王殿下,何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信苍曲盈盈一笑,言罢不待昆吾迥诺再开口,她已移步离开那树下。
“孔圣人当真没有说错——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昆吾迥诺唇角微微一抽,喃喃自语道。
片刻后,便见石东渡朝这边走来,到了昆吾迥诺面前,拱手一礼,“殿下,影子已经带着袁西狼离开了。”
“这么快便离开了?”昆吾迥诺闻言略微一诧,语气里隐约带着一分不可置信,“袁西狼伤得那般重,影子竟还能将他带走……看来那火妖是一早便做好了万全准备。”
“殿下,那辆马车也被影子驾走了。”石东渡抬眸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禀道。
“嗯?他将马车驾走了,那火妖……”昆吾迥诺登时恍然,却不禁眉头一跳,想也未想,便晃动身形闪进了不远处的马车里。
他就说嘛,此处荒无人烟,没有可用的脚力,影子怎么可能带得走重伤的袁西狼!
前一刻石东渡还看着昆吾迥诺,可是不待他眨眼,那抹白电却已没了踪影,他的目光又顺着白电消失的方向追去。
“该死的火妖!”下一刻,便听得车中传出了这一声暴吼!
“呵呵……别气别气嘛!”
“喂,那是本王的茶具,你不可动!”
“不动就不动,那么凶干嘛?很吓人的知不知道。”
“这是何物?哪里来的?”
“干嘛这副见鬼的表情?这是本上命人搬过来的。”
“喂,你住手,这个也不可动!”
“小气鬼!”
“喂……”
石东渡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马车,在听到这一串吼叫喝斥的对话时,已经完全惊呆了。
他家殿下乃是雍雅高贵,风采绝伦,冠世无双的邪君殿下,若是瞧着什么人不顺眼,或是有人胆敢冒犯他,直接一扇子扇过去便好了,他依然是风雅翩然的他,可是……殿下对人何时这般疾言厉色过?!
且殿下素有洁疾,不喜旁人触碰他的东西,今日若是换作其他任何一人,估计早已被殿下丢到车外了,可偏偏里面那位,就连殿下也奈何不得。
“噌”的一声,手中的宝剑一错,将要出鞘,但片刻之后,不知怎的,却又回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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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阳城。
“连续赶了数日的路,如今总算回到昆阳城了。”马车外,与车夫并排而坐的石东渡看了看城门上的石匾,似叹非叹道。
车夫瞅了瞅头顶上那火热的太阳,抹一把汗,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马车内,此刻昆吾迥诺正倚坐在摇椅上,一手摆着白玉折扇,一手端着白玉茶杯,一派悠闲自得的模样,时不时还瞟一眼占着他的床榻,此时正合着双目,盘膝打坐的信苍曲。
在听到石东渡那一语时,那双冰眸中忽然闪过一抹诡谲莫测的异光,似是在酝酿着某些未知的风云,同时脸上亦挂着一抹将要解脱的微笑,总算到昆阳城了!终于不必同这该死的火妖挤在一处了!
路上昆吾迥诺原本打算再为她备一辆马车的,只是,这火妖若肯就此放弃这么好一个捉弄邪君殿下的机会,那也就不是火妖了!
许是感受到了昆吾迥诺那不善的目光,信苍曲缓缓将双眼睁开,收手而坐,“唰”的一声,甩开玉扇,自然而然的摇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知迥王殿下碰见了什么喜事,竟笑得如此开心,可否同本上分享一下?”
“本王之所以如此喜不自胜,自是因为可以一睹苍上点绛施妆,绾发换冠的倾世风华了。”昆吾迥诺优雅的啜一口茶水,唇畔的笑意依然未改,目光直直落在了信苍曲身上。
信苍曲垂眸一笑,没有再言。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