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闻车外传来了这一声。
马车依言停下,那个声音又蛮横的问道:“干什么的?”
车中的昆吾迥诺如同无事人一般,依旧浅浅饮着茶水。
信苍曲也仍是一脸从容的淡笑着,有昆吾迥诺在此,她连出面都不必,自然无可顾忌。
坐在车外的石东渡目光微沉,扫一眼守在城门外,正在排查行人的将领,抱着长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那将领见车上无人回话,走上去指着石东渡道:“老子问你话呢,哑巴了吗?”
话音刚落,忽见一侧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急急跑了过去,他顺手一捞,便一把将男孩拎了回来,“诶,小兔崽子,你往哪跑?”
“坏人……娘亲……娘亲……我要娘亲……”男孩不由哇哇大哭起来。
“小兔崽子,还敢哭!”那将领一听到坏人两字,登时火了,挥起巴掌便要抡下!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受得住习武之人那一巴掌?石东渡见状一惊,立即跳下了马车冲上前去,想要出手相救,可却终是慢了一步。
眼见那铁扇般的手掌即要落在小男孩的脸上,所有人不由皆是一怔,虽心存不忍,却也无力施救。
“啊!!!”
正当此时,那将领却猛地一声惨叫,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那一刻,所有人都似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心中皆生出一问:发生了什么?
小男孩被那人的掌风带得摔在了地上,哇哇大哭着,却并无大碍。
而那将领则是抱着刚刚抡起的手掌疼得咧嘴大叫着,一张本就不好看的脸此刻已扭曲得看不出模样。
可是,众人还是没看明白,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针法!”
马车中,昆吾迥诺眸中含笑,看着信苍曲那轻轻捻着的几根手指,他可没有错过方才那一幕,那一针,隔着窗户,竟直接洞穿了那人的手掌!
“诶呀呀!好久没有这般真心的救过人了。”信苍曲似是没听到昆吾迥诺的话一般,玩味的瞧着自己的手指感叹着。
守在城门外的一众将士闻得那一声惨叫,皆迅速聚了过来。
“头!”
那将领瞧一眼众手下,拧着眉头,指着石东渡等人,狠狠咬着牙吩咐道:“将这些人都给老子抓起来!”
方才他自己虽然也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不过手掌上的痛感却是真真切切的,而这里又没有旁人,且若是周围这些人动的手,他不可能看不到,那么定然是车中之人所为!
石东渡闻言一怒,当即拔出了手中的宝剑,横在众人面前,“谁敢!”
众人被他这一喝,竟皆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马夫见状忙去将还坐在地上大哭的,那个无辜的小男孩抱起,又退到了石东渡后面。
对上石东渡那冷利彻骨的目光,一时间,围上来的众人都不敢贸然冲上前去。
“东渡。”
蓦然间,一个温雅轻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石东渡将宝剑收起,回首看向走出车门的昆吾迥诺。
阳光下,那银白的长发好似冬日里新降的雪花一般,散发着晶亮的盈光,随风轻舞着,邪美至极。
当那些守城之人见到从车中走出来的冰颜公子时,顿时目瞪口呆,仿若失了魂一般,下一瞬,却又转为了惊恐万状,这……这人……是他们的迥王殿下!!
昆吾迥诺淡淡抬眸,扫一眼守城的兵将,几人吓得一个哆嗦,也已回过神来,直接腿一软跪了下去。
“迥……迥王……殿下……”那将领颤抖得已说不出话来。
“参见迥王殿下!恭迎殿下回城!”
城中大批兵将一见到昆吾迥诺现身,立即涌了出来,皆跪地俯首,高呼道。
“都起来吧。”昆吾迥诺目光溜过众人,淡淡一笑。
众人应声起身。
昆吾迥诺又满是玩味的问向那将领道,“你,要抓本王?”
“我……小……小人不敢。”那人垂着头字不成句的回道。
“不敢?”昆吾迥诺玉扇轻轻敲着掌心,冰眸只盈盈一转,便叫人心头蓦地生出了一股寒意。他笑笑,轻声问道,“你是新上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