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昆吾迥诺得意的一笑。心中总算是平衡了。
只是他不曾见,当他转过身的那一刻,那双绯瞳蓦然睁开,目光诡魅莫测,不见半丝迷糊。
其实在他走来的那一刻,信苍曲便已经醒了,之所以装睡,也不过是想看看他又要耍什么花样,可他竟然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
起身,负手立于窗前,望了望天际,此时太阳已露出了半边脸,红霞如锦,天光霁色,很美,又是美好的一天。
信苍曲勾了勾唇,摇开玉扇,向外走去。
昆吾迥诺刚走回院中,又见石东渡正在门口来回打着转,剑眉已拧成了一条线,想来是寻他未果。
“殿下。”石东渡一见到昆吾迥诺,忙迎了上来。
“又有何事?”昆吾迥诺略显慵懒的问道。
“殿下,何公公来传召了。”石东渡仍微皱着眉头回道。
“这么早?”昆吾迥诺只是平静无波的问了一句。
“应是国主得知殿下回城后,想见殿下心切,才会命何公公一早来传召……”石东渡刚说到此处,却在对上那道冰冷彻骨的目光时,硬生生将那个‘吧’咽了下去。
“本事见长啊,何时都会揣测圣意了?”昆吾迥诺眼神如千年寒冰,散发着幽森沉冷的邪光,冷淡的语气里透着讽意。
“属下知错了。”石东渡一颤,忙单膝跪地。
“仅此一次。”昆吾迥诺没有再看他,然后挥了挥手道,“去回了他,便说本王还未醒。”
对于石东渡口中的传召之事,他却是理也未理,只丢下这一句便朝着里面走去了。
“可……”石东渡起身后还欲再说什么,昆吾迥诺已走远,态度之坚容不得任何人多言半个字。
跟着昆吾迥诺过来的信苍曲担心被他发现,不敢靠得太近,飘然落在假山旁的树上,远远的看着这主仆二人,双眸清澈而沉静,天下间,敢视己国圣旨如无物的人,也就只有眼前这一个吧!昆吾迥王,看来真如传言那般……
刚如此想着,忽见一个内侍打扮的中年男子癫癫走来,纵然心急如焚,却还是停在了院门外,手中举着一卷圣旨,巴望着院中,“石公子……”
石东渡闻声向这边走来。
“怎么样?殿下……”那人眼巴巴的看着石东渡。
“殿下在歇息,何公公还是先请回吧。”石东渡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客气的道。
“殿下还在歇息?”何公公压低了声音反问道,心头不禁叫苦不迭,他当然清楚得很,殿下定是不愿见国主,才会以歇息之由来搪塞他。只是……
哎!每次皆是如此!不想来传旨,圣令不能违,来传旨,又必然会在殿下这里碰壁,无论如何,最难做的——都是他!
昆吾迥诺进入房中后哪里还记得什么圣旨,便真的倚在榻上睡去了,一夜未眠,此刻他是真有些困了。
可这一睡,便是两个时辰。
此时已将至正午,何公公却还守在外面,举着圣旨不敢离开半步。
国主有令,请不动迥王,他也不用回宫了。
而隐于树上,等着看热闹的信苍曲也已经睡了一顿饱觉,揉了揉双目,看着下面的石东渡和几乎火上房的何公公,不由深表同情,这邪鬼的手段她自是最清楚的,照这样下去,看来大有可能会等上一整天,或是一直等到明日的生辰宴,只是,这样一来,她岂非看不成热闹了?
她正算计着,忽然又走来一人,那人上前朝着石东渡与何公公拱手一揖,然后禀道:“石公子,宫里又来人了。”
“哦?现在何处?”石东渡眼波一闪,看着那人问道。
何公公闻言也稍稍一喜,估计是国主等急了,才会又派人来。
“就在府外。”那人回道。
“快带我过去。”石东渡忙随着那人离开。
又过了片刻,石东渡去而复返,看着何公公,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有了主意,随即走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