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去!”冯九兴看着没完没了的儿子,眉头一拧,抬手便是一把,正拍在了冯璞的肩上。
“嗯!”冯璞吃痛险些叫出声来,忽然想起此时周围安静得很,眼珠一瞪,腮帮一鼓,硬是又憋了回去,蔫蔫的退到自己的座位上。
“呵呵……”无视众人各异的目光,信苍曲垂首笑笑,心中自是清楚得很,以她对昆吾迥诺的了解,这邪鬼又岂会让她舒舒服服的在一旁看好戏。
昆吾迥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眼中满是狡黠的邪光。
“有心无心,还不都是迥王殿下您一句话的事。”信苍曲迎上昆吾迥诺的目光,随意而散漫的道,“倘若迥王殿下觉得张小姐是无心的,那她便是无心的!当然,若迥王殿下认定张小姐有所图谋,故意为之,那么无论旁人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不是么?”
冯璞听到这一番话,险些跳起为他叫一声好,可肩上的痛意还未消去,让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哈哈……”昆吾迥诺忽然大笑了起来,那邪魅的笑声荡在这沉寂的大殿中,不由得令人心生毛骨悚然之感。
张太尉父女更是被那一声邪笑惊得猛然一抖,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此时却只能哀求殿下了,即算是国主,都做不了殿下的主,这个信麟自是指望不上的。
“本王定下的规矩,可不是摆设!”昆吾迥诺微眯冰眸,语带寒意,玉扇一摇,面上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坏了规矩,自当受到惩戒。”
闻得此言,张絮影双目一怔,无意识的,泪水籁然滑落,滴湿衣襟。
“不过……”他话音又忽然一转,衣袖一挥,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也离信苍曲又近了一分,“如此佳人,若是罚重了,本王也于心不忍。”眼波一动,凝住信苍曲,“不如,麟王殿下给本王出出主意可好?”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又将问题抛给了信苍曲。
“这……”信苍曲声音一托,似是颇感难办,眼波又移向张太尉父女。
张太尉父女也在看着他,经昆吾迥诺一再问向这人,自然不难看出,此人之言,或许真有举足轻重之效。
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张太尉父女心中忽又燃起了希望,不论传言如何,眼前这人,那一双眼,那一双仿佛透着魔力的眼,便让他们心甘情愿去相信,他能保他们无恙!
“年幼时,每逢生辰,母后皆会许麟一个愿望。”信苍曲眸光幽静,唇角微勾,淡淡的笑着,“且无论麟有何愿望,无论用时多久,母后定会履践。”
莫名的心伤油然而生,填满了整座尚华宫。
然而下一刻,那引人心伤的人却潇洒转眸,问向张絮影,“张小姐也许迥王殿下一个愿望如何?”
张絮影也是个聪明人,又怎会不明白信苍曲的话中之意,忙对昆吾迥诺道:“絮影愿许迥王殿下一个愿望,无论……无论用时多久,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只要絮影能够做到,絮影一定尽全力履贱。”
这一次,她不敢再看他。
“愿望?”淡淡的一声反问,昆吾迥诺看也没看张絮影一眼,眉一挑,笑吟吟的道,“本王从不许愿!无能之人才会有愿望,本王所求之物,皆会自行取来!比如……号令天下并八荒,六合之内尽匍匐!”
这一语,够狂!
这一语,够傲!
这一语,够霸气!
这一语,够自负!
信苍曲微微一怔,默然看着昆吾迥诺,此刻的他虽依旧那般云淡风轻,俊雅如画,可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无可比拟的气势,仿似轻轻动动手指,便可指掌天下之局,缓缓摇摇玉扇,便可呼风唤雨,随意抬抬双脚,便可将万里疆土踏于足下,那样的不可一世,八荒六合无不俯首臣拜!
冯九兴等一众武将无不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只有这样傲岸强大的主上,才能令他们心甘情愿马首是瞻,五体投地称臣俯拜!不久的将来,他们是要追随殿下驰骋江山,君临天下的!
殿中的一众文官亦被其深深震撼,唯有这样的人才做得那号令八荒一统六合的霸主!而他们,甘愿做他不可或缺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