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国主看了看昆吾迥诺,又看了看信苍曲,再看向昆吾楚翼、昆吾秋辰,而后冷淡的吩咐道:“将这两个逆子押下去。”
“是。”几名禁卫军拱手应道,得令从冯璞手中押过昆吾楚翼。
“父皇,不!不要!您不能将儿臣打入死牢!父皇……”被押至殿外的昆吾秋辰仍在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六弟,不必再喊了,即便父皇肯赦免你我的死罪,那人也绝不可能放过我们的。”走出大殿的昆吾楚翼仰首望着天际,微眯双眸,深深的叹道,“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闻得这一语后,殿外便再也没有任何说话声了,只有一串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信苍曲转眸瞥向漠然立于自己身侧的昆吾迥诺,这个人,对于今日所发生的种种,皆只是满不在乎的笑笑了事,而这一切,却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舞姬刺杀只是个开始。昆吾楚翼兄弟几人想借此搅乱这场生辰宴,为城外的老三、老四争取时间创造机会,同时他们定然也能料到,仅凭那些杀手和舞姬,自然伤不了武功高强的昆吾迥诺,可只要有昆吾迥诺在皇城中,老三、老四绝无可能攻进来,所以昆吾秋辰才会将云无幻请来。
虽然司琨的出现是个意外,不过若是他不出现,定然也会有旁人将昆吾迥诺引去盘邬岭,而昆吾迥诺虽看似被动,却一直都在将计就计,甚至连信苍曲也被他置入了局中!
虽没有揭穿那些舞姬,可他却命冰刃军暗中埋伏在城外,等着老三老四入瓮后,再来个瓮中捉鳖。云极之境虽凶险未知,可他却知云无幻定不会伤信苍曲,所以才会将信苍曲一并引去盘邬岭,与她一起入阵,而皇城中,定然还有信苍曲不知的安排。
这些本来都是可以避免的,他本可以有一场完美的生辰宴,而他之所以如此做……他最终的目的……却是要昆吾国主亲自下旨杀了那四个儿子!他讨厌血,讨厌那些污秽,所以他要借刀杀人!
信苍曲眼底掠过一抹清冷的讽笑,虽然被昆吾迥诺利用了,不过她却并不恼怒,毕竟,她也利用过他,此番便算扯平了。
“臣等护驾不力,还请国主恕罪。”几名禁卫军将领上前一步,皆单膝跪地,请罪道。
“禀国主,余贵妃有兵符在手,臣等迫不得已,只能假意投靠于大殿下、六殿下,再伺机缉拿叛贼。”其中一名禁卫军将领禀道。
果是如此!信苍曲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此举在旁人看来,定是那位余贵妃偷了昆吾国主的兵符,进而妄想掌控禁卫军,可她又怎会不知,在这昆吾国中,昆吾迥诺才是真正的兵符,若没有昆吾迥诺的命令,何人能调得动禁卫军?
而他之所以让禁卫军假意投靠,便是要给昆吾楚翼、昆吾秋辰更多的信心、希望,使他们站在最高处,然后再让他们狠狠的摔下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只不过,信苍曲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竟会这样快,冰刃军……果然是他昆吾迥诺的兵!
昆吾国主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几名禁卫军将领,只是轻轻的不易察觉的一叹,而后对昆吾迥诺道,“见到迥儿安然无恙,朕便放心,朕会将一切都处理好的,今日是你的生辰,去看看你母后吧。”
昆吾迥诺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没有开口,转身向殿外走去。
“国主陛下,麟身体有些不适,便先行回府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是昆吾国之事,她在这里看着,自然不合适,且热闹已经看完了,她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昆吾国主点点头,十分客气的道:“今日之事,让麟王殿下受惊了,稍后朕派御医去质子府上为麟王殿下诊诊脉,开个方子。”
“多谢国主陛下,麟告退。”信苍曲拱手一礼,然后也走出元极殿。
“何杰。”
“老奴在。”
“传朕旨意……”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轻了,信苍曲也无心去听,因为这一切皆在她心中。
从皇城出来,站在城门外,信苍曲又回身看看城中那连绵的金宫玉殿,片刻后,勾起一抹妖异的轻笑,“原来这里,也是一样的。”
“什么一样?”一声轻问入耳,不用猜信苍曲也知道是何人,转身看向昆吾迥诺,看到的正是那一脸与自己极像的笑。
“你、我……一样!”信苍曲眼波涟动,衣袖轻轻一甩,红玉扇落于手中,然后抬扇指了指昆吾迥诺,又敲在自己的左肩上,别有深意的缓声道。
“呵……”昆吾迥诺轻轻一笑,“也对,妖与邪,本就该是一样的。”
“呵哈哈……”信苍曲闻言忽大笑了起来。
“接下来,苍上要去本王府中,还是要回质子府?”昆吾迥诺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