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不由皆瞪大了双目,整颗心也随着那柄飞远的利剑而提起。
信苍曲再不济也是天信国派来的质子,若是就这样死在了昆吾国,那么,昆吾与天信之间的所有矛盾必将因此而一触即发,且极有可能会迎来一场大战,昆吾国虽不怕天信国,可此时却并非是与天信国开战的最佳时机,所以众人才都不愿见信苍曲死于此剑之下。
信苍曲凝视着那柄直刺眉心而来的利剑,眸光一亮,心中飞速盘算了一遍,以她对昆吾迥诺的了解,昆吾迥诺是绝对不可能会救她的,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昆吾迥诺淡淡瞥了一眼那柄利剑,脸上浮起一抹诡魅的邪笑,明摆着就是要看她的好戏,所以信苍曲本就没有对他抱过希望。
只不过,她若是自己躲过去了,定会暴露武功,可若不躲,且先不论她会否受伤,待利剑击碎了白玉面具之时,同样也会暴露,而昆吾楚翼已见过她着女装的模样,这更是行不通的,眼下……
眼看剑尖已将抵眉心,信苍曲眼波一转,脚下稍稍落慢了一步,便‘赶巧的’踩在了昆吾迥诺那垂地的衣袍之上。
就这样,在昆吾迥诺向前迈出下一步时,她又趁此脚下一滑,便顺理成章的向后倒去,同一时刻,那柄利剑也从她的头上飞了过去。
而后信苍曲摔倒了么?当然没有!妖帝苍上怎么可能吃得下这个哑巴亏?!
但见信苍曲双手“胡乱”的一抓,便又赶巧的扯住了昆吾迥诺的衣袖,然后不给昆吾迥诺算计她的机会,已借力站稳,并自觉的退开了两步。
昆吾迥诺察觉到身后有异状,冰眸一闪,玉扇一紧,本想趁机出手,但碍于场合,终是没有算计信苍曲,可侧首之际,却正巧瞥见了雪白的衣袍上那个污黑的鞋印!
看到信苍曲有惊无险的避开了那一剑,众人刚刚舒了一口气,可此时见了这一幕,不禁又皆替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张小姐只是碰了迥王殿下的酒杯,都要受到惩戒,而这位草包质子却误打误撞的扯了殿下的袖子,还踩脏了殿下的白衣!这下子估计信麟的下场会更惨的,还不如直接死在那一剑之下来得痛快。
信苍曲也顺着昆吾迥诺的目光看了看被自己踩过的白衣,美眸微怔,又想起了今日在迥王府的那一幕,不由得暗叫了一声不好,心知这一次,昆吾迥诺肯定会新帐旧帐一起算……刚想到此处,寒气已直袭而来!
看着那柄已近眼前的冰冷刺骨的白玉扇,信苍曲眸中闪过一抹红亮的火光,却又渐渐隐去了,此刻她必须忍,否则便真的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了,所以她只能赌,赌昆吾迥诺为了昆吾狸渊,不会杀她。因为她若是死在了昆吾,那么昆吾狸渊也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天隅城!
扇锋已迫至颈前,信苍曲依然纹丝不动的立于原处,从容的看着昆吾迥诺。
果然,那柄白玉扇在即将触及到她的皮肤之际便停住了。
那双邪利的冰眸中冷光闪动,此刻的昆吾迥诺便如同嗜杀的邪神一般,周身尽散发着危险至极的煞气,目光相对,他唇际扬起一抹冷魅摄人的邪笑,“麟王殿下很喜欢挑战本王的忍耐力么?”
“迥儿住手!”昆吾国主看着殿门外的两人,一双暗沉的眸子也不由睁大了几分,虽看似焦急,他心中却同样知道,昆吾迥诺为了救回昆吾狸渊,一定不会杀了信苍曲的。
昆吾迥诺对昆吾国主的话似充耳未闻,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信苍曲,仿佛等着看她还能想出什么法子来为自己脱身,一天不到,这火妖便毁了他两件衣袍,此刻他如何还能忍得下?!
一时间,殿中的众人无一敢出声,便连昆吾秋辰也不敢再叫了。
“呵呵……迥王殿下……”刚呵呵一笑,那扇沿却已触到了她的皮肤,信苍曲当即住口,心中不由狠狠的暗咒一声:天杀的邪鬼!
这般情势之下,竟然还敢笑!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是众人的心声。
料定了这火妖会选择忍下,自然要趁此良机好好跟她算算帐!昆吾迥诺心中不无得意的想着。
“麟王殿下入我昆吾为质已有五年之久了,理当知道本王的规矩吧?”昆吾迥诺邪魅的吐语,声音清雅而幽冷。
此刻已将至傍晚,夕阳已近西山,余晖艳美,洒落在那个红衣之人身上,好似绝艳的地狱妖火一般,红得摄人心魂。
信苍曲暗暗咬牙,微微扬起下巴,看着昆吾迥诺,唇形微动,以内力传音道:“从来没有人敢将利器架在本上的脖子上,邪鬼,这是第二次了,本上给你记着!”
闻得这一缕清音,昆吾迥诺眼中满是得意之色,唇际勾起了一抹邪魅摄魂的笑容,也传音道:“苍上是否要再替本王凑够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