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儿知我不是说说而已。”傅珺璟握着白柠闲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轻声说道。
白柠闲垂眸瞧了一眼傅珺璟,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冲着今天早上白逸风说的那句话,白柠闲就知道,傅珺璟和白逸风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
她只知道,有人要完蛋了,不知道这会要从谁先开开刀。
“去槟城是不是要经过悦和州?”
“是。”傅珺璟点了点头:“我们要沿着柏悦河走。”
“那就带国师去领略一下如今的悦和州的风景吧。”
国师不算是一个没有良知的人。
从他的懊悔之中,白柠闲看的出来,他因为手札上面的事情,引得十六年前,那么多孩子死亡,他很内疚。
看到悦和州的时候,他又会不会有新的感慨呢?
悦和州在洪水的洗礼之下,早就不复当年了。
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田里面的植物被冲干净了,露出了黑漆漆的土壤来。
那些从前的村庄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黑漆漆的帐篷,男人们在搭架子,重建村庄。
女人和老人坐在帐篷的门口,麻木的看着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太残忍了,残忍的,她们想要逃避,想要一个喘息的机会。
可是没有。
在苦难之中,在天灾之中,受到挫折的,一直都是这些活在了最低端的百姓们。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傅珺璟和白柠闲带着脸上带着面具的国师站在了一个小山丘上。
从小山丘刚刚好看到山庄的全部场景。
国师瞧着满山的落魄,看着百姓脸上的麻木,目光之中写满了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因为你的手札。”白柠闲毫不客气的开口:“因为手札上记载着王爷就是那个会影响那个人的位置的人,却被曲解成了,他是煞星,颠覆天下,所以,他们要杀了王爷,故意炸毁了堤坝,不惜拖着满城几十万百姓陪葬。”
国师浑身微微一颤,不可置信的盯着白柠闲:“怎么会,他们怎么会做出这个样子的事情来?”
“当年,他们做的事情,你也看见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不能做第二遍呢?”白柠闲神色淡然,冷冷地看了一眼国师。
那眼神之中的冰冷让国师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说道:“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怎么会?你们骗我!”
“呵。”瞧着国师这样自欺欺人的模样,白柠闲笑了一身,背着手往马车走去。
傅珺璟的目光云淡风轻的瞥了一眼国师,转身离开了。
国师站在风中好像一块礁石一般,呆呆的盯着眼前的风景。
他也来过悦和州,那个时候的悦和州,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像是人间最美的风景一般,他也为了悦和州的风景着迷过。
悦和州依山傍水,河流优美,鱼儿肥壮,在水中跳跃着,人们安居乐业,有天下粮仓的美名,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会……
这些脸上毫无生气的百姓,真的是他从前见过的那些么?
国师不确定了,他整个人都在颤栗着,手脚不停的颤抖着,灰色的衣摆在风中舞蹈,像是与悦和州的百姓融入了一体了一般。
在空中飞舞的白发平添了几分让人心碎的苍凉。
傅珺璟靠在车辕上看着国师,侧目瞧了一眼白柠闲问道:“你觉得他会说么?”
白柠闲眉峰一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