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这般危险,王妃金枝玉叶如何能试蛊虫!
且就算身怀医术,这其中的变故,是谁也说不准的。
这不怕万一,也怕一万啊!
元宵收拢双手捏成拳,她看着一脸决绝的自家小姐,咬紧牙关:“王妃,还是奴婢来吧!”
说着她猛然伸手,便想率先去夺取那些衣物。
木箱正摆在凤倾九的面前,她一向锐利,在听到元宵所说的话后,立即挥手拦住她,同时一只手微压木箱的盖子。
岂料,变故横生。
手底的触感,并非是坚硬的木制品。
凤倾九下意识碾磨两指,掌心下所触摸的,是微麻的粗布衣裳。
“王妃!”
元宵惊呼出声。
凤倾九猛的回眸,待目光所见自己手正压在沾染子蛊的衣裳上时,纤长的黑睫轻颤。
“罢了,总归是我自己要试蛊虫,眼下已经触摸到了,也算是正如我意。”
她神色淡然,心中早已生出要试蛊虫的想法,当这一刻来临之际,倒也未曾感到惊讶。
“王妃!”元宵面露担忧的望着她,黑眸中隐隐闪烁泪光。
凤倾九充耳不闻,她抬眸正色看着二人,嗓音清冷又严肃:“你们二人速速离离开,莫要被沾染上了!”
元宵含着泪意摇头,“王妃,奴婢不要离开,奴婢要陪着您!”
话音落下之际,却是见凤倾九脸上开始一块块泛红,模样看着异常可怖。
可越是如此元宵,心中越是自责。
落实方才试蛊虫之人是她该有多好,那样小姐便有不用遭受这蛊虫的痛苦,也不用得那令人害怕的牡丹斑。
元宵眼中一瞬间的停顿,凤倾九锐利察觉,她骤然起身快步来到梳妆镜前,看到镜中的自己脸上,布满一块块的红斑点。
斑点大而刺目鲜红,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看着像是炸开的牡丹纹案。
“王妃,都怪奴婢不好……”
元宵自责低着头,久久不能释然。
“你们快离开吧,莫要被沾染上了蛊虫。”凤倾九轻叹一口气,似无奈。
这牡丹斑于她而言,是无妨的,大不了她自己做个手术便可。
屋中一片寂静,雪飞燕轻咬下唇担忧望着凤倾九,许久过后,这才抬手抓着不舍得离去的元宵离开。
硕大的屋中,顿时只剩下一人。
凤倾九轻吸了口气,缓慢冲着打开医书研究。
这一坐,便是一整夜。
次日,天明来袭。
清晨的日光,透着窗纸照射入屋。
凤倾九坐在书桌前扭扭头,低头看了一夜的书,脖子倒是痛的厉害。
她起身来到梳妆镜前,静静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的牡丹斑似乎又无形中放大了几分,看着像是被毁容一样。
令人不寒而栗,浑身起鸡皮疙瘩。
“诶。”
她叹着气,轻柔困倦的双眼。
昨夜又将医书上的那一番话,仔仔细细的研究,可看到天明之时,还是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西域此疫病她以前从未见过,若是单单从医书上一句话来化解,恐怕有些太过简单。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
凤倾九摇头甩去脑中思绪,将书桌上的木箱仔仔细细合拢。
一晃眼,竟是一日又过,如墨的夜,再此来临。
漆黑的房中十分安静,就在此刻,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慕承渊快步来到床榻前,借着月光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凤倾九,他目光眷恋,心疼的抬手将散乱在她脸庞的发拂开。
可下一秒,双目却是瞳孔轻颤。
那张脸上满是令人害怕的红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