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九厉声喝止。
她甚少这般疾言厉色,元宵被吓了一跳,“怎,怎么了,王妃?”
凤倾九不语,只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手背,目光灼灼。
元宵看看她,又看看手背,还没发现有哪不对,不得不再次问了一遍。
这次凤倾九终于开口:“你没发现我手背上的红斑淡了一点吗?”
她不说元宵还真没注意。
如今被她这么一提醒……
“好像真的淡了点!”元宵用力揉了揉眼睛,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不敢置信的惊呼:“是奴婢眼睛花了吗?”
凤倾九盯着手背沉吟:“是不是眼花,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试?”
刚刚说话的间隙,凤倾九将花茎渗出的汁液涂满了手背。
可这一次红斑却没有再变淡。
若只有一个人,这时候怕是真的要怀疑,所谓的淡化只是自己的错觉。
“当然是制成药。”
凤倾九之前还担心把花压坏,这会儿“辣手摧花”起来却是半点不留情,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就折了一大捧抱在怀里。
元宵不仅没阻止,反倒跟着折了许多。
只是相较于凤倾九的镇定,她折花的时候显得十分患得患失。
“这些牡丹制成药真的有用吗?”
“虽然这疫病叫牡丹疫,但也不可能真的就靠牡丹治吧?”
“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
“或许真的是看错了,后来再涂红斑都没有变淡了……”
凤倾九本来不想阻止她碎碎念的,可看她紧张的全身发抖都不自知,一副“迫切希望牡丹真的能解牡丹疫,可又生怕空欢喜一场”的矛盾模样,甚至因为精神恍惚,差点自己被自己绊个跟头,不得不开口开解了她几句。
“反正只是试试,就算没效果也没什么额外损失,心态放平和一点。而且我觉得有效果的可能性很大,第二次之所以没起作用,很有可能是外涂的效果有限。”
心态怎么可能放的平?
虽然不会有额外损失,但这可关系着自家王妃的身体安康!
多失败一次意味着,王妃就要被这该死的疫病多折磨一段时间。
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吗?
元宵抓狂的差点维持不住一贯的稳重。
亏得听到后面一句,方才勉强维持住平静。
“那您先去歇着吧,摘花的事交给奴婢就好。等下奴婢把制药的前期准备做好,等您歇好了就能开始制药,争取今儿个晚上就开始服用。”
由此可见,纵使平静,也是表面“平静”而已。
凤倾九哭笑不得道:“用不着这么赶,也不差这点时间。”
元宵假装没听见,从她怀中抢过花,就把她往花园外推,“您快回去歇着!”
实在拗不过她,凤倾九只能先回去休息。
尽管本身并不懂任何医术,但因为常年跟在凤倾九身边耳濡目染的缘故,制药的前期工作元宵早就了然于心,从采摘到清洗到准备器具等等,一应事宜俱是办的妥妥当当。
休息好的凤倾九只需直接开始制药就行。
当夜以牡丹为主料的药丸就制好了。
凤倾九和水服下一颗。
元宵直勾勾盯着她的手背,目光火热的几乎凝出了实质,一副恨不得马上看到牡丹斑尽数消退的急切模样。
凤倾九看得好气又好笑,屈指重重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行了,别看了!又不是仙丹,哪有这么快见效的?”
“那要什么时候见效?”元宵捂着脑门,委屈巴巴。
凤倾九连会不会见效都摸不准,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时候见效?
为了把她哄去睡觉,她只能随口扯了个善意的谎言,“起码得明早吧。”
那还有一整夜呢。
元宵跟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地耷拉了脑袋,怏怏去了。
凤倾九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