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句话,男子如鬼魅般闪现至老者身后。
然而还未及下一步动作,亭内之人正在此时醒转,双眼惺忪的望了一圈。
小憩固然解乏,只是天气太过炎热,睡在亭中也不舒爽,少女的脸上还有休息时留下的印子。
她起身打了个哈欠,便开始寻找老者。
二人距离凉亭不远。均感应到动静。
老者心慌,生怕将她卷入其中。
相比之下,男子似乎更加紧张,他有些慌促的将帷帽压低了些,朝着老者戏谑道,“你请的热心小友醒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老者内力传音道,“莫要伤及无辜。”
“伤及无辜?”男子不觉好笑,“是你将她连累在先,有何资格要本尊莫去伤害无辜。”
听闻此言,老者无言以对。
一阵微风徐来,待他再反应过来时,亭外的空地只剩自己一人。
脚步声渐近,老者不明所以,但还是换了副神情,朝着凌若的方向唤道,“小友,老朽在这。”
凌若循声而来,走到老者跟前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头,“真是不好意思,委托期间竟然贪睡。”
“无碍,不如说幸亏有小友在。”
闻言,凌若疑惑的看着老者,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对此,老者并无多做解释,“事已办妥,劳烦小友护老朽回城。”
回城路上,凌若努力回忆其中可能错过的细节。
可惜她这已经失忆过一次的脑瓜,似乎并不多么灵光,无论怎么回想,也只记得自己在凉亭睡了一觉。
如果再回忆的详细一些,她似乎还做了一场梦,梦里有鱼。
大约两盏茶的功夫,二人回到海宁县南闸。
眼看天色渐晚,凌若还有一事未完,于是朝着老者拱拜,打算告辞离去。
“且慢——”老者叫住凌若,朝她递过去一块玉佩。“小友,请收下此物。”
绯红之色,天然纹路布满玉身,乍得看去犹如云纹,本是今日应被交出的“货物”。
凌若有些疑惑,若以此玉作为谢礼,怕是太重了些。
老者似乎猜到她的想法,抚着胡子点头笑道,“有缘物送有缘人,何况也并非贵重之物,还请小友收下。”
话已至此,凌若便未再推辞。
“如此,多谢老先生。”
“那便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罢,老者离去。
凌若手中磨搓着红玉,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想起当日与道兄分别的场景。
江湖中人善以后会有期告别,可是何为后会有期,是否还能后会有期?
看似温柔的词语,实则残忍无比,总是给人莫大期待,为下次相见留念想。然现实多无奈,有多少人一别经年,再无缘相见。
即便久别重逢,时有岁月相隔,再见时沧海桑田,已不是昔日少年。
想到这里,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凌若将红玉系在白玉旁边,心道两个玉佩能做伴了,挺好。
如果白玉叫凌若,那么红玉又该叫什么呢?
凌若捏着红玉好生端详,红粉的玉身,上有云纹,便起名为“绯云”好了。
收起玉佩,正欲入城,想起不远处的城隍爷塑像,决定去拜上一拜。这几日诸事顺利,兴许就是城隍老爷显灵。
凌若走到跟前,双手合十,小声默念道,“多谢您老人家啦!”
距离申时还有一个时辰,晌午忙着护送的委托还没顾上吃东西,肚子已经瘪了。原本打算去河西那家期待已久的肉食铺,可惜等走到时,发现人家休息了。
“呜……”
凌若揉着肚子欲哭无泪,真是好“食”多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