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找马贺取东西的时候,有一次便发现了太子竟然在赌坊和这里的老板有不浅的交集,而赌坊里传来的锻造刀剑的声音绝不只是给金益坊所用那么简单。
年昭有更大的野心,他要造反,他要自己想方设法地坐到那个皇座上。
在发现了太子的诡计后,楚净白便让马贺多留意赌坊的情况,随时告诉她。
但有一次不巧的是,自己在碰巧撞见了他们,被年昭手下的一个手下发现了她的存在。
那个人当时要杀了她以绝后患,千钧一发之际,马贺出现,解决了那个人。
从那以后,楚净白变得更加谨慎。
但想来,也许年昭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也说不准,也许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可在没看到年昭死,她不甘心,她必须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凭着皇嗣威胁年昭,将年昭拉入死水。
说出那些事情后,楚净白的嗓子比刚才还要沙哑,她有些艰难地咳嗽了两声,又看向了沈惊语道:“沈惊语,这个孩子的降生就是背着仇恨来的,他绝不可能那么简单隐瞒自己的身世。”
“年昭如果真的造反,皇宫大乱,怕是要血染紫禁城,你敢保证你,尚书府,镇北王年洵就一点都不会受到牵连吗?”
“你应该比我要想的明白吧?”
楚净白的话给沈惊语敲响了警钟,她没想到年昭竟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
“好,我答应你。”沈惊语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利弊后,终于开口。
听到这几个字,楚净白眼眶再次湿润,破涕为笑:“沈惊语,你绝对不会后悔你今日的决定。”
沈惊语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把孩子抱走,刚出生的孩子才需要吃奶,找合适的奶娘还需要些时日,而且为了这个无辜可怜的孩子,她还是希望他能在楚净白身边多呆几日。
临走前,楚净白犹豫了一下,对沈惊语艰难道:“对不起,沈惊语,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迁怒于我的孩子好吗?”
楚净白迟到的歉意并没有让沈惊语心里有多少波动,或者说她根本就不信。
也许这只是她的权宜之计罢了。
看着沈惊语面色漠然地要走,楚净白愣了一下,以为沈惊语根本不信,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来,想要拽出她的手时,却不慎从床上跌落。
一声压抑的痛呼,楚净白整个人附在冰凉地面上,泣不成声地扯着沈惊语的裙角。
“沈惊语,你原谅我,求你,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伤害你的那些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懂的,求你护佑他!”
刚刚楚净白在床上磕头道歉那么大的动静,孩子都没吭一声,现在不知怎么的,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哭喊声不绝于耳,沈惊语从女人手中扯出自己的裙摆离开。
楚净白万念俱灰,看着沈惊语离开的身影痛苦不堪,与此同时身下的痛更让她痛苦。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身下还有一摊血,染红了自己的衣摆,触目惊心。
马贺赶进来的时候,看见这一幕,想要上前给人扶起,却被楚净白嘶吼着:“滚开!滚开!不要碰我!让我死了吧,就让我这么死好了……我的孩子,孩子……”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小,突然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