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分明一个字都没有!
年昭咬牙切齿,直接将手中黄绢,扔在了地上。
“你故意跟孤开玩笑是吧!父皇!你叫孤前来,就是为这份一个字都没有的诏书,看来父皇真的是很喜欢这里,想在这里常住了,孤会命人让父皇在这里过得更好。”
皇上淡淡抬眸,面色波澜不惊,对年昭,他已经不会再口出骂言:“急什么?未来的皇上如果遇到这么点事情就大呼小叫的话,只怕会被底下的朝臣百姓看不起,这点事就着急,真是没用的表现。”
被皇上用激将法,年昭的心里久久不能平复,他猛地一把抓住冰冷的铁栏杆,铮铮作响。
“你到底什么意思,父皇,说个明白,你要如何才肯写诏书?”
原本斜靠在那里的皇上,缓缓坐起身,哪怕是困在地牢之中,王者之气没有丧失半分。
在和年昭对视时,还是能让他感觉到几分忌惮,让他下意识克服着心里的恐惧。
“诏书朕可以写,但朕也有条件。”
年昭勾唇一笑:“父皇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能和朕讨价还价?你要知道,你的生死,在孤的手里。”
“有何不可?没有朕的诏书,朕倒想看看,你这个皇位是不是能坐得稳,就算你拿到金印,没有诏书,你的皇位就是名不正言不顺,除非,你杀尽天下人,你能吗?你要的就是这个?”
皇上坚定的反问让年昭一时哽住。
半晌,他喉头一滚,声音低沉:“说吧,什么条件?”
皇上的条件倒是简单:一,把他从地牢里放出去,最起码要找一处宫殿让他好好住下,宫殿不得差于养心殿。
二,保证不能伤及沈惊语半分,放她回尚书府,不得再找她麻烦。
三,要给年洵留下全尸,以亲王的礼制葬入皇陵。
思索了一番后,年昭蹙眉道:“只要孤答应父皇这三个条件,父皇就能将传位诏书写下来?”
皇上神色凝重地点头:“写下传位诏书,让新皇登基,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寻一个吉日,才能护我朝江山,方能风调雨顺,海晏河清。”
“那父皇以为什么时候才是吉日?”
皇上坐在那掐指一算,半晌吐出四个字:“七日之后。”
言罢,两个人四目相对,亦是一种无声的对峙交锋。
最终,年昭轻笑了一声,承诺道:“好,那就七日之后!”
一想到七日之后,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皇位,年昭兴致颇高,扬长而去。
地牢瞬间沉寂下来,皇上坐在那里,闭眼,他忽然觉得很累,或者自己真的不适合做皇帝。
良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道女声清冷开口:“皇上当真要这么做吗?”
之所以提出那三个条件,也是皇上从沈惊语讲述过所有的事情,才定下来的。
沈惊语在地牢醒来以后,就年洵的事告诉了皇上。
皇上心中欣慰,年洵从来没有背叛自己,还一直都在保护他,这个儿子值得信任。
听见沈惊语这么问,皇上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反而安慰她:“沈丫头,你的命可是吾儿用命换来的,这也是洵儿的心愿,朕自然要竭力护住你的周全,朕愧对他的母妃和他,能为他做的,就是保护好你,他要是知道,也会让朕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