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来回的信件几乎有四本书那么厚,而年昭心思缜密,本就阴险狡诈,商庄武却能在他的府上,收集起来这么多的证据,此人用心实在是可怖。
轿子停下来,年洵将这些东西放在匣子里,命人看管。
年洵走在前面,从一道暗门进去,阴暗狭窄的路上,墙壁上抠出几块砖,插着几个火把,才勉强照亮了这里。
这里便是他屯养兵力的地方,除了暗卫,并没有知晓,在一座不起眼的饭店下面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地下练兵之地。
将士们整装待发,身上的盔甲一尘不染,与宫里那些盔甲截然不同,手上的兵器更是让人特制锻造的。
不说兵器,单就这些将士的本事,以一当百也是绰绰有余。
之前,年昭是胜在了人多,而如今,他年洵要的是精兵强将。
他这里,从不收废物。
看着这些人实战了片刻,有人跑过来递给年洵一封信。
“乘风从宫里寄来的。”
乘风是年洵特意安排在宫里的眼线,留乘风下来,也可以让自己及时知道年昭的计划还有沈惊语和皇上的处境。
年洵接过手中的信,吩咐人继续操练,自己则回到了屋里,点亮了一盏灯。
烛火忽明忽暗,信上也只有几个简约的字。
年洵泰然自若,可看到沈惊语因为给假死的自己送行而受伤昏迷时,眉头拧起,手里攥着信纸也在瑟瑟发颤。
临死前,他听见了沈惊语的哭喊和心意,所以他才说出了那句死而无憾。
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让沈儿一定要活下去,可自己到底是低估了沈惊语的毅然决然的勇气。
她温柔,善解人意,可一旦触及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她便会将自己坚硬的躯壳展露出来。
留下沈儿一个人在宫中,年洵亦是日日不能安眠。
生怕自己一睁眼,再得到的消息,是自己意想不到的噩耗,他只能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一定要忍,一定要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他只需要七天而已,这个时间,他必须要等得起!
……
紫禁城内,沈惊语自从那日见到皇上后,就再没听到他的消息。
她准备前去探望的时候,又被门外的人给烂了下来,这些人说皇上身体抱恙,不让自己过去。
这么拙劣的借口,沈惊语怎么会相信。
更何况,她心里还有个计划,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想办法得到外面的消息。
于是,在那一夜大雨后,她开着窗子,在窗边忍着寒冷睡了一夜。
太医赶过来的时候,沈惊语高热地说着那些大逆不道的胡话,太医生怕外面的人听见,只好用布给她的嘴堵上。
终于,沈惊语转醒,声音沙哑地,拽着太医的袖子道:“宋太医,皇上情况如何?年昭没有为难他吧?”
太医说皇上是思虑成疾,需要静养。
闻言,沈惊语又道:“宋太医,您帮我个忙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