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姥姥仍很在意。
于桂芳便说:“我给吃了。”
听见于桂芳说话,于姥姥张张口,又闭上了。
女儿吃了就吃了吧。
于姥姥无非就是嘴贱,受封建思想腐蚀,但是能听得进话,没有完全不讲道理。
大舅妈却冷笑说:“一家子都没得吃呢,你倒好,一个人吃了,没良心。”
“呵,”于桂芳一个眼刀扫过去,“我闺女拿回来的鱼,你敢吃?”
大舅妈想到当时沈晚喜吓她有毒,又被噎住了。
于姥爷很沉得住气,默不作声,反正女儿没吃亏。
大舅微叹口气,只希望妹子没跟他生分起来,不然照他媳妇这作劲儿,早晚把这亲戚感情给造没了。
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桂芳这是来帮自家的啊!桂芳不来,他们能一下工就吃到饭?医院里的儿媳妇有人管送饭,还不用留人在家里,照旧挣工分……
大舅琢磨着晚上跟媳妇好好说说。
一顿饭吃得气氛不融洽。
大舅妈吃完就撂下,打算出门,于姥姥叫住她,“你干啥?吃完就走,个懒货,不知道洗碗啊!”
“我洗啥呢?你闺女比我可能干的很!”
大舅妈步子照样迈。
于姥姥一扫帚打过去,中气十足道:“给我回来洗碗!吃了吃了你连碗都不洗,我闺女来伺候你的?”
沈晚喜一旁偷着乐,心中开始领会刚到于家时于桂芳跟她说的话了——确实,姥姥不过是嘴坏而已。
大舅也低声呵斥,“回来洗碗!”
大舅妈心里憋屈的要命,梗着脖子回来把桌子收了,碗给洗了。
于姥姥嘴坏,所以没什么朋友,吃完饭就坐在院子里乘凉。
沈晚喜觉得若是能忍受于姥姥的语言攻击,于姥姥还是很不错的,起码作为孝道大山可以死死压住大舅妈。
于是就从房里拿出一把糖出去找她。
“姥姥,我从县里买来的水果糖,可稀罕了,外地货呢!你尝甜不甜。”
于姥姥眨眨眼,一把接过来,“傻丫,糖还有不甜的?”
气定神闲说着,手灵活地剥开糖衣把糖塞进嘴里,回味地咂咂嘴。
“这糖不便宜吧?”
沈晚喜便说:“三块钱一斤呢!”
于姥姥瞪大眼,张口便说:“你个败家闺女,这么贵你也舍得买?米花糖才几毛钱一斤!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哎呀姥姥,这不是特地买点儿好糖来孝敬你的嘛,我平时也不会买糖给自己吃啊!”
沈晚喜声音本来就甜软,一撒娇更是无差别攻击,于姥姥心里那点儿躁气瞬间就被抚平了。
嘿嘿,外孙女特地给自己买的好糖呢!
见于姥姥面容软化,沈晚喜再接再厉道:“我房里还有小半袋,姥姥您喜欢吃我都拿来给您,吃完我再买。”
于姥姥下意识摇头,“不买了不买了,贵呢!你可得省着点花,这样大手大脚下去,家里再有钱都要败光了。”
沈晚喜笑得有些荡漾,等她磨灭了周延元的害羞,首富就是她老公了,首富的钱还能被败光?
不过嘴上却说:“我晓得,不会乱花钱;不过姥姥你喜欢吃啥就跟我说,我买来孝敬您呢!我听人说还有一种叫巧克力的糖,得用外汇券买,以后我也买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