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淡漠冷情的人乍然泄出一丝笑意,如冰雪消融,令万花失色,让人蓦地失了心神。
笑、笑了?
数日的相处,朝央从未见对方笑过,确切地说,几乎都没见他有什么情绪波动。
如今,在这小镇闹市,江河船上,阴差阳错地,竟让她目睹了这一大奇观。
缘分啊,稀奇啊。
然而,因为对白岑的笑容太过震惊,以至于朝央失去了反驳的最佳时机,导致白岑对自己童养夫的身份深信不疑。
无论朝央怎么解释,他都是一脸无奈加宠溺地看着她,用冷淡不失柔和的声音说“是为夫的错,为夫不该忘了你,娘子别生气了。”
令朝央崩溃不已。
造孽。
朝央索性不再纠结,眼珠一转,心想,现在白岑脑子不对、单纯好骗,那让对方说出她想知道的那个答案,岂不轻而易举?
于是,她问:“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个交易吗?”
白岑思索了一会儿,摇头。
“那,你知道破开世界界壁的方法吗?”
白岑依旧摇头。
朝央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齿道:“那你现在还记得什么?”
“喜欢你。”
“什么?”朝央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还记得,我喜欢你。”
朝央脸裂开了。
难以想象,现在这个一脸郑重说只记得喜欢她的男人,和当初对她不假辞色的紫凌真君是同一个人。
完全不敢相信呢。
白岑见朝央不以为意的模样,皱了皱眉,“要怎样,你才肯信我?”
“怎样都不可能相信的好伐。”
那可是无情道诶,无情道要是那么好破,她还用得着在这儿墨迹?
关键是,白岑失忆前,她几乎察觉不出来对方对她有意啊,记得后来还不欢而散了呢。
白岑抿紧了唇,想了想,捡起随身的长离剑,交到朝央手上,道:“这是我的剑,送给你。”
“我要一把剑干嘛?”朝央转手就把这个烫手山芋还给对方,“你可是修道之人,剑不离身啊懂不懂?”
遭到拒绝,白岑失落地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
他全身上下,除了这把剑,就只剩这身衣裳了。
想罢,白岑修长均亭的手指搭在腰间,开始解束腰缎带。
朝央身体一震,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里面贴身穿了一件防护法衣,好像还算珍贵,送给你。”
“别别别!”朝央连忙制止。
谁特么要你贴身的衣服啊!
白岑却是不停,利落地解开了腰带,拉开外裳,露出精致的锁骨。
“哗——”岸边桥上的人群轰地一下炸开,发出阵阵哗然,交头接耳,窃窃低语,意味深长,不怀好意……
眼看着白岑就要扯开里衣,朝央一把捡起散落的衣服将他盖住,推进船舱。
“我信!我特么信你喜欢我还不成么?”
朝央崩溃地大喊道,生怕对方再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