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也没什么好梳理的，大脑一片空白苍茫，往日种种就似蒙上一层厚厚白雾，什么也想不起来。

没有一点记忆，不知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白岑唇角微弯，侧目看向身旁之人，眉眼满是温柔，须臾，却听到对方不安呓语道，

“小狐狸，小狐狸，别离开我……”“小狐狸……”

白岑听了会儿，没听到自己想听的，便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尖抵在了朝央不断瓮合的唇瓣，止住她的呢喃。

他凑近了朝央，在她耳畔低语，“娘子，要叫相公。”

朝央被按着嘴巴说不出话，渐渐便安静了下来。

……

朝央第二天醒来就立刻开始画符，准备好数张符纸，点好朱砂，催动妖力，并指点画……

没办法，就指着这个挣钱了。

当绘制一张复杂的上乘符篆时，因为想不起来具体笔划走势，朝央指尖停留在符纸上，一时无法继续下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过来，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开始在符纸上绘涂起来。

“静心，凝神，一气呵成，这样绘制出的符篆品质才高。”白岑清灵碎玉般的声音响起，不似以往那般冰冷，带着丝丝柔和，惑人心神。

朝央心头一悸，头皮有些发麻。

白岑从未这般手把手教她，以往都是他先示范一遍，她跟着模仿，不断练习，直到对方挑不出错。

朝央稍微走了下神，白岑带着她行云流水，一挥而就，等她回过神来，一张质量极高的雷符便成功出炉。

“你还记得画符？”朝央收好符篆，诧异地看了白岑一眼。

白岑道：“看着你画时，就觉得应该是这样。”

那就是身体本能了。

妙啊。

朝央笑道：“那咱们继续，争取多出几张上等品质的灵符，好拿去卖钱！”

“好。”

于是一个上午，在两人合作之下，竟绘制出十数张上乘符篆。

朝央难掩欢喜，她喘了口气，道：“再来一张……”

“已经够了。”白岑替她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不赞同道，“不急于一时。”

“我觉得我还能……”

白岑却是直接收起了符纸朱砂，惭愧道：“娘子为了养家如此操劳，为夫实在过意不去。”

朝央嘴角一抽，道：“罢了罢了，走吧，先去卖钱。”

北阳因为修真门派林立，修士繁多，很多地方都设有灵符丹药交易之所。

朝央卖了六成符篆，剩下的留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得了满满几袋子银钱，外加一些丹药灵草。

不愧是出自白岑之手，比她之前自己卖的钱多了不知多少倍。

朝央一边清点着银钱，一边和白岑往回走，笑容就没停过。

街道两边摆着不少货摊，小贩叫卖吆喝着，人群不算拥挤，也不稀少。

白岑目光在瞥到一家摊铺上时，脚步突然顿住。

“娘子，能给我一点钱么。”

“嗯？”正开心数钱的朝央乍然听到白岑的话，眨眨眼，然后大方地给了他一袋子，“喏，这次赚这么多也有你的份，这些给你啦。”

白岑拿出一点碎银，把钱袋又还给朝央，道：“等我。”

等白岑买回来，朝央看向他手里的东西，笑容凝固在脸上，“你买这个干嘛？”

白岑把唇脂盒塞到朝央手里，脸凑了过来。

“我记得你说过，要礼尚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