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姜氏说道:“老爷,我早就吩咐下人将府里四处都点燃艾草,撒上白醋,按理说母亲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染病的。”
“你身为当家主母,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什么用!”
“你还好意思说我是当家主母?!”姜氏被戳到了痛处,破口大骂,“我自从嫁进相府,根本没拿到过管家之权,就连潘氏那个小贱人都比我过得体面,柳建南,你宠妾灭妻,迟早会遭报应的!”
“闭嘴!”柳建南怒极,站起身,反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刁蛮恶妇,你无才无德,我让你稳坐主母位置多年,已经算仁至义尽,你还敢在这里叫嚣!”
姜淑被打懵了,缓过神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哭一边撒泼:“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了你这种人面兽心的畜生啊!”
“咳咳咳……”老夫人发着高烧,本就头疼欲裂,此刻听着两人争吵,怒急攻心,侧脸吐出了一大口血。
“母亲!”柳建南被吓得不轻,顾不得与姜氏争吵,惊慌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儿子啊!”
老夫人脸色煞白,艰难发出了声音:“家宅不宁,我如何能安心闭眼。”
“不,母亲您不会有事的,儿子已经派人给秦王府送了帖子,凝歌很快就来了。”
“她不会来的。”老人的面容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这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先前在南风馆与凝歌见了一面,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这个孙女对相府的恨意究竟有多深。
这是刻在骨血里的恨意,即便焚成灰烬也难以抹灭。
她不怨这个孙女,只怨自己当初太冷血,如若能在那孩子最煎熬痛苦时伸手拉一把,绝对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境地。
“母亲啊。”柳建南脸埋在被褥里,哭的声嘶力竭。
“相爷,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门外,孙嬷嬷喜极而泣的走进了内室,后面跟着的正是柳凝歌。
老夫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门外,嘴唇微微颤抖着——她竟然真的来了!
柳建南迅速擦去泪水,“凝歌,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快给你祖母把脉医治。”
柳凝歌没理会他,弯身坐在了床边,为老人把了个脉,结合发热症状,判断确实是染上了风寒。
“端一碗温水来。”
孙嬷嬷立即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柳凝歌从药箱里取出退烧药,就着热水,喂给了祖母。
柳建南问道:“这样就行了?”
“父亲若是信不过,大可以请其他大夫来医治。”
“你!”柳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上辈子定是造了不少罪孽,否则怎会生出这种女儿?
老夫人服下药后昏睡了过去,柳凝歌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姜氏身上。
“大娘子,相府里只有祖母一人染上了风寒么?”
“没错。”
“这可就奇了,祖母平日里足不出户,不是在内室歇息就是在佛堂诵经,怎会染上风寒?”
姜淑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是我害了母亲不成?!”
“凡事总得有原因,依我看,祖母这病来的蹊跷,得仔细调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