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歌眯起眼,“不对,文老将军曾立下不少战功,即便皇上也得给些薄面,倘若你执意不肯,根本没人能强迫的了。”
“这是我的私事,应该没必要向王妃解释。”
“贵人不必解释,若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冲着肖舜来的。”
提起心上人,文殷神情紧张,“王妃在胡说什么,我乃皇上亲封的贵人,怎会与太监扯上关系。”
柳凝歌笑而不语,目光停留在了对方脖颈上。
那里的痕迹已经痊愈,但若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一点印记。
文殷被看得浑身发毛,将衣领往上提了提,“秦王妃,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究竟想做什么?”
“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这话贵人说着,竟也不觉得违心!”
“我根本不明白王妃的意思。”文殷有些恼了,颤抖着声音下了逐客令,“我累了,王妃请回吧。”
柳凝歌的神情半点没有被驱赶时的尴尬,嘴角笑容令人胆寒:“贵人,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就从肖舜下手。”
“他不过是个太监,王妃金尊玉贵,何必与这样身份低贱的人过不去。”
“在旁人眼里,肖公公的确低贱,但在贵人眼里可不同,能允许他用弯钩刺破脖颈,这份情义,着实令人感动。”
她果然知道了!
文殷一瞬间面如死灰,无力的垂下了头颅:“是,我的确爱慕他,王妃打算向皇上揭发此事么?”
“咱们之间的事,何须牵扯到皇帝。”柳凝歌嘴角微勾,“贵人聪慧,应该明白怎样选择对自己更有利,只要你说出实话,我不但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情,说不定,还能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我已侍奉在皇上身侧,即便死了,尸身也得腐烂在这座宫殿,王妃如何能成全我们?”
“本王妃自有法子,机会只有一次,贵人最好仔细想想再回答。”
文殷咬着下唇,眼睛死死盯着柳凝歌。
她一辈子都被束缚着枷锁,从没有随心所欲的活过一日,明明有一条通往自由的路就在眼前,却不敢去选。
文家数百条性命,满门荣耀,都系在她身上,绝不能走错一步。
“王妃,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无论现在还是往后,绝不后悔。”
“……”
离开鸾凤宫时,肖舜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女子穿着身白袍,站在日光下,眼底泛着泪光,与记忆里的模样并无半分差别。
他无声一叹。
老天爷真会捉弄人啊!
……
皇帝连着三日都翻了文贵人的牌子,据说每晚殿内床榻都摇晃至半夜,这阵仗,听得外面守夜的宫女都面红耳赤。
这些闲言碎语传到太医院时,柳凝歌正坐在炉鼎前挑拣药草。
她睨了眼面无表情的肖舜,“肖公公,看来你的旧主很快就要平步青云,册封为文嫔了。”
“奴才低贱,不敢妄议。”
“你总说自己低贱,可文贵人却将你放在了心尖上,肖舜,你就甘心这样看着她被当做棋子么?”
“这是贵人自己的选择,奴才无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