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雁回紧了紧被褥,突然在云寄锦听得入神时,在她额头上装作不经意地亲了一口。
这般男男女女之间的亲密动作,云寄锦原本就是不抗拒的,此时更觉得梅雁回像是开了窍似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登徒浪子的名号在我这里可是坐实了,早跟我毛球毛脚的,赶紧继续往下讲。”
见她没有抗拒之色,梅雁回眼中笑意更深。
“景和十二年时,我就只有四五岁大,在那一年皇上就已经有了退位让贤的想法,但恰逢天下突然出现鼠疫,他带着亲信前往江北治理,临走时神色匆匆,甚至没来得及和我母亲多说两句。”
“他当时走的匆忙,指派人留了口信,让我们尽可能的少出门,一定要以安全为主,可从江北那边来的流民实在是太多了,虽是在官道上就已经被人拦截了起来,但这其中却还是有漏网之鱼。”
江本来的流民本身就对朝廷意见极大,有好些身强体壮的人感染鼠疫之后短时间之内都没有任何显现,以至于最后有病症流入到了上京城。
但偏生那些身强体壮的又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如此一来在上京城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而梅雁回的母亲也因此感染了鼠疫。
“那个时候得了鼠疫根本就没办法根治,我母亲之所以会感染上也是因为我当时顽皮,非要吃那祥和斋的糕点,原先是叫着下人上门去买,后来母亲见我实在是闹腾的欢,整日不吃不睡,最后实在是心疼便带着下人出门去了。”
“其实她也可以不让人跟着,但心中记挂着我平常所吃的那种糕点就只有她记得清楚,回来之后当真就是高烧呕吐,那段时间宫中的太医来了好几次,街坊邻居听说之后虽是不敢妄言,但也经常私下议论着那些感染鼠疫的人如今都被已经集中起来,免得越加扩散才是。”
云寄锦听的有几分心疼,在当时那种药石无医的情况下,梅雁回该有多么自责。
好在鼠疫的传染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严重,除非近身接触亦或是有过唾液沾染才行,云寄锦先前做资料的时候依照史记也研究过这个鼠疫。
估计梅雁回的母亲之所以会感染,应该也是去那祥和斋买糕点时同人有了密切接触,要不然就是当日在糕点铺子有过试吃。
若不然的话,像她这样出身尊贵不凡的女子哪能轻易得这种病。
“家中人原是写了书信想送到江北那边去,但母亲一直挣扎着执意不肯让父亲知晓这件事情,直到后来塞外那边来了高人。”
“而这高人也就是我父亲先前救下的那头神鹿的主人家,对方原本就是信佛出来云游四海的,恰逢听到上京城这边的消息便是匆匆赶了过来,以此要报恩。”
“而也就是在那一年,虽然我就只有四五岁,但是对于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却是印象极为深刻不已,以至于我记了这么多,年再见到他时,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然容貌没有任何改变。”
说完这些话之后,梅雁回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如同那话本子中描写的精怪陆离般,说出来又会有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