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戚蕴道气得直跺脚,伸手就要去拍拉李长晋的手,但是她忘记了自己还是一团气体,手直直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该死!
她当时找裕丰就是因为知道他是西秦国的王爷,心里想着就算这小白脸再怎么狂妄,好歹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连一国王爷的面子都不给。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次裕丰竟然派人私自在府中寻找霓裳,而这小白脸却真的将人扣了下来!
该死,这小白脸竟然真真是如此胆大妄为,谁的面子都不给,还敢在西秦的国土上,就将堂堂靖王扣在了自己府上。
戚蕴道咬了咬牙,在心里骂了许多次白眼狼,却又无能为力。
她急的在正厅徘徊,裕丰跟着书聿去了怡荷苑,而李长晋则放下茶盏,又回到了书房。
他看着那本被放在案上的随机,将它拿在手中,翻开,却又没有继续看下去。
葱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早已干涸的字迹,眼中的神色晦涩不明,似是怀念,又像是眷恋。
香炉中燃着她最喜欢的香,将他的思绪带回了从前。
那时候他还不是北疆的皇帝,也不是被她娇养的面首,他只是一个在难民营中苟活的小男孩。
那时候他早已见惯了生死,也知道弱肉强食才是生存之道,可是他当时孤身一人,身体又弱,每日官府发下来的粮食总要被别人抢去一大半,他也时不时的会挨上一顿毒打。
那时候他时常会想着,为什么自己会生在这样一个鬼地方。
可是有一日,他挨完打,气息奄奄,可正在这时,一双靴子在他的眼前停了下来。
李长晋费力地抬起头,视线正对上了戚蕴道的眼睛,那双眼睛和他见过的都不一样,干净而坚定,正如一道光照进了他紧闭的心。
那时的戚蕴道早已成名,她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战他们西秦不会输,他们快迎来好日子了。
他静静的看着戚蕴道,那女子一身红衣,恣意张扬,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明媚的笑,她蹲下身子,伸出手抹掉了他脸上的泥土。
“你愿意跟着我吗?”
她似乎是害怕吓到自己,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跟着你,可以吃饱饭吗?”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对于那时候的他而言,吃饱饭已经是奢望了。
“自然可以,跟着我,我活着的时候保你锦衣玉食。”
“我愿意。”
少年点了点头,那是她第一次遇到让她感觉如此温暖的人,他愿意赌一把。
戚蕴道笑了,笑声清脆悦耳,她将他拉起来,就那般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回到了军营。
后来啊,她不负众望,打赢了那一场仗,班师回朝之后,她将他安置在将军府中。
再后来,她似乎很喜欢自己,教自己写她的名字,允许自己随意出入她的院子,看她练剑,在她喝醉酒后,又找自己说那些心里话。
可是后来,另一个人出现了。
那人告诉自己,自己是北疆的皇子,是戚蕴道,杀了自己的父母,让自己流落边疆,现在又将自己当成面首,那人告诉自己,自己的一切都是戚蕴道带来的。
那些尘封已久的灰暗的记忆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终于,那一日,他杀了她,夺走了她的宝剑,和她心爱的乌雅名驹。
可是他回了北疆,最后费尽心思成了皇帝,却总能梦到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