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寻摇摇头,学小狐狸,学锦衣,想摊摊手把一切都勾销,好像什么都无所谓,没了就没了,可是那双大眼睛里的眼泪出卖了她的心。
那女子说她是唯一知情人,现在唯一也消失了,这辈子都找不回来了,只能无所谓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向夜澜摆了摆手,就迈步向客栈跑去,梦寻不想和他吵架,也不想和他在这里漫步。
不愿想起自己跪在一堆人和鬼之间苦苦哀求时,他就像个天神一样立在高高的屋脊,冷眼看着地上发生的一切。
那地上有一个不听他话的宠物,他想看着她吃苦头长教训,好记住自己的话。
梦寻知道夜澜生气,只是一直憋着呢,一个字都不说,只看着她,让梦寻想不起夜澜以前生气时是什么样子了。
好像会打她会骂她会罚她,也仅限于她本身,梦寻情愿他这样对自己,也不想他把气殃及到别的地方,即便不是他的错。
他没有理由一定要救自己,更没有理由必须要救那个女子,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牢靠的关系,能让她对他颐指气使,指责他见死不救,就不对。
只是自己对他要求太高了,希望他什么都完美,什么都顺自己的意,她意识到这样也不对,可还是会忍不住那样想,她不知道为什么。
一路跑回了客栈,发现她其实走出了很远,进了客栈柜台后面锦衣又在发呆,见她进来也只是穆然看着,好像和她隔着迷雾。
梦寻从她面前笔直经过上了楼梯,看见大厅里小狐狸和寄川挤在一起欢天喜地玩骰子,都没注意她进来了。
进了房间,发现桌子上一碗药,抬手就想给扫到外面去,快碰上时又忍住了,摸了摸碗,还是温的,端起来一口气给喝了。
苦的她眼冒金星,想起当初夜澜怕她嫌药苦,让小狐狸给调和口味,然后她就吃了很多天口味怪异的点心,现在人是他的了,不在乎了是不是?这么苦的药一碗一碗的喝,饭都不用吃了。
心里堵的像竖了面强墙在里面,梦寻打开窗户运力,从后院那口水井直接挥了满满一浴桶的水进来,水流穿过院子穿过窗户跌落进她的浴桶里,哗哗啦啦的响。
天气闷热,井水却冰凉,她往里一躺就不想出来了,想着以后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院子,就建一个大泳池,没事就住水里了,夏天清凉,冬天温暖,水底又安静,比哪都舒服。
想着这一天有可能实现不了了,心里又失落,已经过去两天还是三天,梦寻突然就迷糊了,只感觉发生了好多事,好像很久了似的,这脑子也不好用了。
想着以后,想着以前,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的太沉,睁眼发现自己立在一棵大桃树下,桃树开满了花,风一吹落她一身,掉她一鞋。
顺着树绕了一圈,除了树上很多花,地上很多花,什么也没看见,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她和这棵桃树存在,她靠着树坐下,和它相互依偎相互陪伴,心里茫然一片,不知道四周茫茫有何物,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也不想着要去做什么,就那样坐了下来。
坐了很久,突然四周动了起来,包括那棵树和坐在树下的自己都跟着震动,梦寻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仰脸看着满树桃花如雨一样落下,落她一脸,落她一头。
树摇晃的很厉害,梦寻也摇摇晃晃站不稳,还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声声很焦急,仔细一听好像是夜澜在喊她。
听见是他在喊,不知怎么就一惊,好像很怕夜澜似的,一动身体一抖,猛地睁眼,晕晕乎乎发现刚刚不过一个梦,梦里那棵大桃树好像就是救她的那棵。
梦醒了,看见夜澜刚刚焦急一闪而逝,又换成怒容,冷声问她:
“现在就想死?”
梦寻动了动发现自己在夜澜怀里,身上包着一个毯子,还湿漉漉的,连带他的身上都是水渍,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洗澡时睡着了,瞧把他吓的。安慰似的把头往他怀里靠了靠,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就是做了个梦,在梦里陪一棵桃树待了一会,你不用大惊小怪的,吓着我了。”
一觉睡的把一肚子气都睡没了,特别是看见他那么紧张自己,梦寻的心就软了,这就是一个缺爱的人的软肋,不能见别人关心她,一关心,就让她没了原则。
现在这个关心她的人把她用毯子裹的像个粽子,抱着就要往他房间去,她挣扎着不肯顺他的意,因为这不是原则的问题,触了她的逆鳞
“你忘了你把我赶下床的事了?我可是有尊严的,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上你的床了,你放我下来,听见没有?”
这么把她抱去,鞋也不给她穿,肯定是往床上一扔,她是恨上那张床了。见他听了她的话真的把她往地上一放,扯着她身上的毯子让她面对他的眼睛,咬牙切齿的问她
“你怎么恶人先告状?是你开口赶的本座!”
他顿了一下,她刚想开口,就听他接着问
“你是不是说从现在开始,你不会再上本座的床?说到做到?”
这有什么做不到的?她又不是没有房间,点点头,向外挑了下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下巴还没缩回去,就被他捏住了,左右摆了摆,她挣了一下没挣开,被捏的生疼
“敢用下巴指使本座,这下巴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