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旁他孑然一身的立着,还是那满身血迹的衣服,略显狼狈,带着独属于他的孤傲,她扫了一眼继续前行,琴叶在前面向她跑来,将她引进了一间屋子,房间很大,素静淡雅,一股平和之气。
“那个女人的房间?”
房间里的温泉她很喜欢,她脱了衣服躺进满池温水里,琴叶整理好她的头发,立在一旁看着她,对她小心谨慎的样子,楚格还是不能习惯,好像她会杀她似的,她是杀过两个丫鬟,可她杀的都是该杀的,至少她这样认为。
“是的!”
“她现在在哪?”
“奴婢不知道,奴婢出去去问问。”
说着走了,楚格也没有拦她,总要知道的,总要见面的,这座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小丫鬟走了,绮骅进来了,坐在池子边看着雾气缭绕中的人影,声音低浅的问
“你怎么就这么冷漠呢?不知道我进来了吗?”
“知道!”
她没有睁眼,只往下沉了沉身子,露出肩膀在外面,感觉他撩了点水在她身上,她终于睁开眼睛看着他,看他眼角眉梢带着轻挑,笑的像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公子,也确实是这样,他也有浪荡的资本。
“有多少女子等着拜倒在你的脚下,闲着无事总来撩拨我做什么?”
“楚格,你会吗?会有一天拜倒在我的脚下吗?”
她嗤笑一声,摇摇头
“不会!”
“那我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行吗?”
“不行!”
“为何不行?”
水下的手翻转,一股水流袭上他的身子,湿了他的衣服,他纹丝未动依旧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执着带着笑意,她却恼了
“以后不要再提这个老掉牙的话题了,不适合我!”
每年一问,他不烦她都烦了,今年问的还重复了,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纪念日他已经问过一遍了。
“哪里不适合?男婚女嫁有什么不对吗?你看我对你十年如一日,你上哪找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男人?”
是找不到,他们认识已经不止十年了,两个十年都快有了吧?毒皇门口的那棵桃树后来跟着她走了,离了他生活几百年的地方陪她去了她那个陌生的家乡,虽然是强行黏去的,可她还是会容忍他,容忍他罗里吧嗦说一些她不想听的话。
“绮骅,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你也知道我不喜欢你,所以以后不要再提什么男婚女嫁的了,行吗?”
他顿了一下,空气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她没有看他,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和他说这些,若不是他这几天的反常,她可以一直把那些话当成笑话,即便知道不是。
“你的伤口不能在水里泡太久,等一会出来吧!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他起来出去了,留了满室压抑,他身上也有伤,被临渊玉打的,是为了替她挡,所以她才给了临渊玉一箭,那一箭不会要他的命,让他有机会离开,他的援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全军覆没。
论喜欢,她其实是喜欢绮骅的,比对身边所有男子都喜欢,所以才带了他出来,可也只限于朋友之间的喜欢,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夜晚时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华灯初上,楚格听着脚下咯吱咯吱作响的雪,心情竟然没来由的好,一步步出了院子,原本开的正盛的满池荷花,现在竟然枯萎衰败枯黄一片,叶片稀烂了,她勾了勾唇角轻嗤一声,嘲笑夜澜的幼稚,他不想她住了那女人的宅子,不想她赏着那女人的花。
她也不稀罕,她想要的自己会动手,不需要仰仗任何人,可是她抬起的手又放下了,再好看也是假的,她不想要了。
她不知道夜澜是不是不想活了,明明知道不能动内力还用,还是他已经解了身上的毒,若是那样现在应该迫不及待的来取她的性命了吧,至少要逼她把寒川他们的解药交出来。
“你不用跟着了。”
琴叶回了一声立在雪里没有动,而她已经出了院子,这处豪宅位于闹市的一角,只是现在再也闹不起来了,战火过后的残败还没有褪去,商铺很多都关着,街上倒是有一些人和妖在走动,都是一些没有功力的百姓,愣愣的看着她这个一身红衣又带着红面纱的女子,可能因为陌生,也可能猜出来她的身份,都畏惧的不敢靠近。
她没有时间琢磨他们的心思,会有人来了解他们的想法,然后制定出针对他们的政策,她有自己的事要去办。
银霄城城南有一处荒废的村子,村子的西边是一片墓地,这里埋着一位死去的老人,她跪在慌村孤坟间的雪地里磕了三个头,默默立了很久,然后去了下一个目的地,那个豪门大宅里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一点没有被战火影响。
她像一只蹁跹的蝴蝶落在院子里,引起一阵惊慌失措的惊呼声,很快围上来一圈人,她目光扫过众人落在屋里那个老人身上,白发苍颜,一副要去地府见阎王的样子,她轻笑一声,没理那些人的喝骂,身形一闪来到那个老人面前,冷冷开口
“你千算万算有算到过今天的场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