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情愿一直在这里被她用鞭子抽打,也不想再走出去,命运却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和权利。
“怎么了?”
夜澜眼神带着探究,他在等着她跟他去他的世界,她同样没有选择的权利,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冲开身上的穴道,她不想被一颗头换半座城,她要换整个城,用别人的头来换。
“没事!”
楚格摇摇头率先迈步,夜澜不知道她的人生从这里开始,她从刚出生的婴儿长成四五岁孩子的样子,而那个疯女人却从满头青丝到华发生成,她疯疯癫癫时好时坏,不知道自己养的是妖族,而这个妖族的幼崽同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
是谁不要的一块肉,不要的野种,不要的累赘,不要的贱货,不要的丫头片子扫把星……
那个女人发疯时总是换着花样骂她,好像捡了她,是吃了全世界最大的亏,楚格不听不说不看,甚至躲起来不回家。
待她回去时少不了一顿鞭子,棍子,鞋底子,门口那条小河有几次差点淹死她,即便又清又浅。
她从小就能感受别人心里的想法,感受别人身上的喜怒哀乐,所以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孩子,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孩子,打死她也不敢离开,不敢去四海为家去漂泊天涯。
岁月悠长,她的眼泪流成了一条河,那是前无进路后无退路,脚下满是沼泽的无奈,如果是现在的她,会如何做呢?
那天很多人闯进了她的世界,杀了她又爱又怕的那个女人,在她眼前将她一刀两断,鲜血喷涌像那漫山的野花,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她那么爱自己,拼死也要上来救她,用她最清醒的一次,做了最错误的决定。
清醒的更像个疯子一样,真的像疯了一样来救她啊。
面对断成两截的疯子,看着她疯子大大睁着眼睛瞪着自己,楚格一口血吐完便晕了过去,再醒来便躺在黝黑潮湿的牢房里,像对一只狗一样被对待。
还不如狗,狗不是棋子不是被虐待给别人看的对象,狗还有主人,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只有满嘴摇晃的牙齿和时不时发作的毒。
对了,还有一个生了她却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她的女人。
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些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不理解她为什么一直不惹人喜欢,还好那里有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子,只是自己没有她幸运,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几根栏杆隔开她们的世界。
那时她不知道里面的或许比外面的还要幸运,更不知道她们都是高高的宫墙里一个可怜的小生命,不存在什么里外,只是知道时都已经晚了。
晚了!生命中总有些人有些事,刚来到时就已经晚了。
她听着身后夜澜的脚步声,觉得他进自己的生命太迟了,再早一点就好了,她就不会变成自己都不敢认的样子了。
“楚格,你喜欢这里吗?”
脚步顿了一下,楚格回头看他,以为他看出什么,不过是随口一问,他在看河面的朝阳,那朝阳很弱,很柔和,可以直视。她摇摇头没有回答。
“这里很安静,适合隐居,如果你喜欢,本座给你盖一種房子,建一座花园,养上所有你喜欢的鸟,你就在这里定下来吧。”
心里像被什么捶了一下,为什么她说的话他都记得,还猜的那么准?
她确实动过在这里隐居的心思,只是不是现在,那天楚格要离开,他沉默良久问她去哪?她不过随口一说,要去找个地方隐居,盖一座房子建一处花园,养上很多的鸟……
鸟一次次在楚格稚嫩的眼前展翅高飞,用她没有的自由和本领飞到她逃不去的地方。可是她一只鸟也没养过,没到安定下来养鸟的时候,她负担不起任何生命。
“我已经不喜欢鸟了,更不想隐居,我想要的是天狼人人都知道我。”
现在隐什么居,从今以后哪有她的立锥之地?除非对方死完了,或者心服口服不再招惹她,不然哪里也不会有她的平静。
夜澜跨步上来和她并排走着,目光扫了她一眼。
“你不该让生命里只剩仇恨,很多美好的事情只有静下心才能看得见,只要你愿意重新开始,本座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
楚格呵呵笑起来,她不需要别人同情!“你不是菩萨,渡不了我想渡的人,也不是阎王,勾不了我想勾的魂,你满足不了我的要求,我的要求也不需要你来满足,我自己可以……”
“可以什么?以你现在的身体能做什么?离开本座就剩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