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公子吃喝嫖赌无一不沾,娇娇嫁去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柳氏还在磕头,“咚咚咚”的声音扰的许月如心烦不已。
“老爷,娇娇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求老爷开恩,不要把娇娇嫁给邓公子。”柳氏哀求许铭。
“柳氏,你不过是个妾,楚娇不过是个庶出的丫头,让她嫁给正儿八经的嫡子已经是许家的恩赐,你不要不知好歹。”许老夫人怒道。
柳氏闻言停止磕头,跪直了身子:“老夫人,您看不上妾,看不上庶出的子女,您当年不也是妾吗?”
老夫人闻言坐直了身子气得发抖:“你,你这个贱蹄子,竟然敢顶撞老身。”
许铭的脸色也瞬间黑到了底,庶出,一直都是他的忌讳,这些年他当惯了高高在上的国公爷,早就忘记了当年他也是个庶子,他的母亲也是个区区的姨娘罢了。
他起身大步流星走到柳氏身边,狠狠扇了柳氏一巴掌。
柳氏身娇体弱,这一下便被打倒在地,脑中嗡嗡作响,白嫩的脸瞬间肿起,五个鲜红的指印,嘴角也淌出了血。
许月如冷嗤一声,这个蠢货,当着父亲和祖母的面这种话都说地出来,简直蠢到无可救药。
柳氏虽然性子软弱,但这次涉及的可是楚娇的终身大事。
一想到当年抱在怀中小小软软的女儿受了这么多苦,悲从中来。
对着许铭道:“老爷,娇娇也是你的女儿,你把她送到冀州七年,不管不问。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要将她嫁给一个不学无术的无赖,你怎么能这样做?”
“打她小你就不关心她不喜欢她,如今还要亲手把她往火坑里推,哪有你这样做父亲的?”
“啪!”又是一巴掌,许铭脸色通红,“你这个贱妇,你养出这样的女儿,居然还敢来指责我?”
柳氏泪流满面,看着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只觉得寒心,他不待见她们这些妾室也就算了,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不在乎。
“我要怎么养?七岁之前她多半都在皇后身边,七岁之后又被你强行送去了冀州,我们母女聚少离多,我要怎么教?”
“宫宴上的事情我也差不多知道了,明明是大小姐陷害娇娇不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怎么还能怪娇娇陷害大小姐?”
“柳夫人,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是谁告诉你邓韧表哥不学无术,又是谁告诉你宫宴上的事情,我记得你这些年从未与外人往来,这些天楚娇也并没有去平柳院。”许月如沉沉地看着她。
邓氏也瞪着她:“柳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的正乐堂里安插人,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邓公子的事情闹到那么大,谁想不知道都难。”柳氏声泪俱下,“宫里的事,不管是不是大小姐自己设计,都怪不到娇娇头上,老爷又是为什么要罚娇娇?”
邓氏刚要开口,就被许月如阻止了。
“柳夫人,你是不是在正乐堂和迎春院里安插了你自己的人?”
“大小姐未免也太看得起妾身了。”
“那就是府里的下人嘴碎,什么都要编排,才编排出这么多事。母亲,该好好查一查正乐堂和平柳院了。”
邓氏立刻就明白了许月如的意思,附和道:“如儿说得对,今日敢在老夫人和我的眼皮子地下编排邓家,来日就敢编排旁的人家,这可是在京城,这要是得罪了什么权贵,许家都会被连累。来人,把平柳院的人押到院子里,每个人杖责五十。”
平柳院多是些小姑娘,邓氏没把柳氏放在眼里,也没有心思去探查柳氏,柳氏一向仁慈宽厚,对下人从不苛责打骂,平日里平柳院的下人待柳氏也是极好。
柳氏愤愤地看着许铭和邓氏。
不一会儿,延寿院里就响起了一声声惨叫。
都知道柳夫人把国公,老夫人和大夫人得罪了个遍,延寿院的下人卯足了劲儿动手。
许月如当然知道柳氏没那个本事,现在她们收拾不了楚娇,收拾柳氏总是简单的。
柳氏又一向心软,邓韧在外面的名声极差,人尽皆知,若是把楚娇嫁过去对外的确不好说,但是有了柳氏这个当娘的认可,那她和母亲就都可以从麻烦里抽身而出了。
想到这里,许月如笑眯眯地道:“柳夫人,今日平柳院的下人可都是为了你才挨打的,邓韧表格是邓家嫡子,配三妹绰绰有余,你应该识趣些的。”
院子里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柳氏双眼通红,身子发颤,心中痛苦万分,保不住女儿,还连累了平日待她极好的这些下人。
她向外看去,有人已经被打昏了过去,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一般惩罚二十棍就已经够了,这五十杖责,若是身子娇弱一点儿的姑娘,只怕连命都要没了。
许月如笑着:“柳夫人,只要你同意了邓韧表哥和三妹的婚事,这些下人就可以放了,至于眼线之事,母亲也可以不再计较。”
邓氏闻言点头。
柳氏痛苦地摇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决然地看着许铭和邓氏:“老爷,大夫人,我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无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