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观冷眼看着许铭,果然还是那副虚伪的模样,颠倒黑白,还想把错都归在自己的四女儿身上。
于是对着他说道:“卫国公还真是巧舌如簧,这么一番说辞,全部罪责倒是都在你家四小姐身上了?那本官的腿伤呢,你家大小姐的恶毒计划呢,卫国公是想瞒下去吗?”
元帝的目光转向许铭。
许铭感受到来自上方的审视,想了想咬牙道:“阮大人的腿伤,本官愿意赔偿,但是月如恶毒之说,还请阮大人慎言。”
“卫国公,你家的四小姐还没及笄吧?”淑妃突然开口,意有所指地说。
许铭脸色微白,点点头。
“一个尚未及笄的少女,做出这等事,与你卫国公府的长辈脱不了干系,但是本宫也不信,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少女,能以一己之力做出这种事情。皇上,许家大小姐做太子侧妃的事情,臣妾觉得,还需要考虑。”
话落许铭便激动起来:“皇上,娘娘,这件事情绝对与月如没有关系啊,怪臣和夫人平日对四女儿的关心和教导不够,导致她做出这种事情,是臣的错。”
“那说明你许家家风不正,卫国公和国公夫人在教孩子这方面做的不好,太子侧妃虽是侧妃,但到底是太子的第一个妃子,绝对不能让这种家风不正的女子进东宫。”淑妃斩钉截铁地说道。
“对啊,皇上三思,太子殿下为人如玉,温润知礼,风度翩翩,许家大小姐,实在配不上太子殿下。”阮观说道。
“皇上,娘娘,月如已经被定为太子侧妃了,若是此时坏了这门亲事,日后臣的女儿在京中将无法立足啊。”许铭有些慌张,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不一会儿就开始晕眩了。
元帝摆摆手,一旁的太监制止了许铭,元帝面色不虞,沉思片刻说道:“罢了,倒也不至于牵扯到孩子们的亲事,许铭杖责二十,罚俸半年,至于你那个女儿,既然已经受了伤,也算是小惩,不予追究,给阮家赔偿一些东西,亲自上门给阮家小姐赔礼道歉,如此便罢了。”
“皇上!”淑妃还想说什么,元帝抬手制止。
“你们二人可有意见?”元帝问许铭和阮观。
二人只能安静地摇摇头。
元帝点头:“那就这样吧,退下吧。”
两人出了御书房,许铭面上满是阴沉之色。
阮观心生不爽,骂道:“老匹夫,你瞪什么瞪,仔细本官抠了你的眼珠子。”
许铭怒极反笑:“阮大人好大的本事啊,这两颗眼珠子就在这儿,你有本事就拿走啊。”
“呸!”阮观唾了一声,“就你的眼珠子,还不如鱼眼值钱,肮脏东西。”
“阮观,注意你的措辞。”许铭怒道。
阮观脸上浮上一抹讽刺的笑意:“呸!就你那肮脏儿子,还想娶我女儿,别做梦了,有道是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还肖想我女儿,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许铭气地喘起了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上去就抓住阮观的衣领,左边脸上挥了一拳。
二人都不是习武之人,可是阮夫人是江湖人士,阮大人又常陪夫人练剑走步,力气比许铭大得多,右手一拨许铭就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卫国公,你那力气小的跟鸡崽似的,回去练练吧,也不嫌丢人。”
阮观嘴毒,此时占尽了便宜,阮煦恩心中憋着笑,推着自家父亲上了马车。
许铭在原地只觉得又羞又愤,却也无可奈何。
阮观前脚刚上车,后脚就有侍卫上前对许铭躬身道:“卫国公,请吧!”
许铭的杖责就在御书房外,可叫旁人看够了笑话,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许铭是趴着被抬回国公府的,他本就细皮嫩肉,这二十棍下去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老夫人听了消息哭天抢地地跑出来,邓氏也出来查看许铭的伤势,一时间把许铭的担架围了个水泄不通。
许铭本就觉得在宫里挨了杖责够丢人的,结果马车一路颠簸,疼得他几乎掉眼泪,到了家里又被家中老少,下人奴婢看了正着,又羞又恼,心里的火越来越旺,喉头涌上一丝腥甜,“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
锁春楼被一锅端掉,所有女子都被放走,不过有的是在青楼混迹生活,没有什么在外谋生的能力,锁春楼中搜出了大量的金银,阮观把所有金银都分给了楼里的女子们,让她们自己再去别处寻找生计。
青楼的女子,多是标致,又穷途末路,无非也就给人当妾,或者去别的青楼谋生,再或者给别人买进府里当奴婢。
跟宋窈娘一起被拐到京城的女子们当天就被宋窈娘和春宴接回了医馆。
次日上午,水上七燕被拉在大街上游行了一个时辰,水上七燕的恶名人尽皆知,沿途百姓扔鸡蛋,扔菜叶子,一边怒骂七燕作恶多端,一边歌颂阮大人功德无量,终于收拾了恶霸,大快人心。
午时,七燕被问斩,京城中顿时一片欢呼声起。
阮小姐被七个女子劫持的事情一时间也传遍了京城,可是七燕因此被抓获,反而也没人说阮小姐的不是,即使是有,也被旁人骂的狗血淋头,灰溜溜地走了。
阮小姐是被女人劫持了,阮大人因此而端掉了锁春楼和七燕,更有甚者在传是不是阮大人亲自谋划了这一出好戏,为民除害。
真真假假又是街头巷尾新的谈资。
下午,一行黑衣人低调地进了城,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南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