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氏浑身发软,眼神呆滞,缓缓跌坐在地,身子不断地颤抖。
楚娇唇角的笑意冷冽,从袖中掏出一只药丸。
这药丸是当初丹娘给司棋治疗的时候放出来的血,血中带着剧毒,这一枚丹娘加了药中和了毒性,中毒之人将会从此失声。
江葵捏着邓氏和刘姑姑的嗓子分别给她们喂了下去。
二人挣扎无果,毒药入喉,邓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后昏迷过去。
主仆二人被江葵和司棋带回了正乐堂。
那边老夫人晕过去之后就被带回了延寿院,将府医也叫去了正乐堂。
萍儿站在房外不知所措,里面的许月如还在发呆,一众迎春院的下人站在外面沉默着。
许月如呆呆地望着房梁,随后眼中浮现出疯狂的恨意和杀意。
自从楚娇回来后,卫国公府的一切都变了。
母亲给她建造的暖芳阁莫名其妙易主,父亲在官场上三番两次被责骂,祖母也是一二再再而三地被气晕过去。
卫国公府从前一直饱受称赞,家风清正,家中的女儿都是知书达理,除了一个许子业纨绔混子意外,许家几乎没有什么能让人诟病的地方。
可是自从楚娇回来,卫国公府就日渐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她用最不光彩的方式攀上了皇家的婚姻,父亲因为家门之事被皇上杖责,如今更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撞破与男子私会。
众多宾客看见,二皇子和太子殿下都知道了,她的婚事泡汤了,名声尽毁,今生再也无望。
都是楚娇,都怪楚娇。
许月如咬牙切齿,手心被掐出血痕,半晌后扶着墙壁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扶着墙走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萍儿看见面前徐徐走出来的身影,错愕之余,更加害怕。
往日大小姐只是严厉,在人后多责骂挨打,但总不至于今日这样。
现在的大小姐,身上散发着一种恐怖扭曲的气息,萍儿不敢抬头,都能感受到大小姐眼中黑黢黢的光芒和寒意。
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大小姐居然还能这样正大光明地走出来,且不说旁人下人的眼光,单是消化这件事,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这哪里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能拥有的承受力。
萍儿的身子开始轻轻颤栗。
“祖母呢?”许月如的嗓子哑地厉害。
“回大小姐,老夫人晕过去了,现在在延寿院。”
许月如看着面前婢女懦弱不敢抬头的模样,心中恨意翻涌,现在竟然连一个下贱的婢女都敢不拿正眼看她。
“你为何不抬头?”许月如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萍儿颤抖地越发厉害了,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还没等看清楚许月如的脸色,就有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
“啪!”脸上霎时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萍儿捂着脸又低下了头,不敢吱声。
“就凭你一个贱奴,也敢看清本小姐?都弄清楚了,本小姐永远都是国公府大小姐,永远都是你们的主子。”
“萍儿不敢,大小姐永远是主子!”萍儿带着哭腔跪了下去。
身后的一众下人也哗啦啦跪了一地。
许月如冷冷地扫视一圈:“去延寿院看看祖母。”
延寿院……
许老夫人一直到傍晚才悠悠转醒。
一醒来就看见守在一旁的大孙女。
顿时眼睛一酸,老泪纵横:“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
许月如心如刀割,娇柔美丽的脸此时布满了阴云,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念及平日祖母对母亲的不喜,许月如一时间也说不出口,她大概已经明白了,产婆失踪绝对和楚娇有关。
楚娇一定已经知道了易子之事,她早就知道了她的计划,并且因此做出了计划。
如此一看,母亲这几日的反常一定与楚娇有关。
许老夫人与邓氏相处多年,最是了解邓氏的脾性,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点就是蠢,容易轻信别人,这次一定是着了谁的道了。
最近邓氏对许月如的态度一直都很反常,但是邓氏向来疼爱许月如,这种事总不可能是邓氏做的。
忽然想到什么,许老夫人激动起来:“是不是楚娇?”
许月如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许老夫人猛地咳嗽起来,捶床大怒:“那个孽障呢,孽障呢?”
许月如连忙起身为老夫人顺气:“祖母莫气。”
许老夫人老泪纵横,握着许月如的手哭出了声:“好孩子,你就是太善良了啊,那个孽障如此害你,害你丢了亲事,丢了名声,这件事一定会闹到皇上那里去,到时候许家和邓家该如何收场啊?”
邓由市老夫人的亲侄子,邓由向来能说会道,对老夫人很是孝敬,老夫人也是打从心底里疼爱邓由,当作自己儿子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