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管家战战兢兢地上前。
“说!”许铭脸上青筋暴起,双眼通红,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
“是!昨日三小姐及笄礼,大小姐与邓韧公子在房中,衣衫不整,太子殿下和二殿下来贺,撞见了这一幕,大夫人一时气急上吊自尽,老夫人瘫痪在床,今日凌晨宫里来了一道圣旨,说邓由父子草菅人命,满门抄斩,许家降爵。”
许铭顿时暴跳如雷:“废物,畜生,一下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今不仅让自家满门抄斩,还连累我丢了官。”
“父亲,你可别忘了,国公府优渥的生活有一半都仰赖于邓家所赐。”
“滚!”许铭竟然飞起一脚,狠狠踹向许月如,“你不是聪明吗,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许月如只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传来,随后后退几步狠狠地摔在地上,喉咙间一股腥甜上涌。
许月如顿时痛得满脸是泪,心中委屈,越发想念母亲和祖母。
“父亲!”身后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随后许月如被扶了起来。
原来是许子承。
“邓家牵扯上了前些日的八尸案,是施大人亲自查封的。”
许铭冷哼一声:“一家子畜生。”
许子承目睹了全过程,冷冷地看着许铭。
许铭这才想起方才管家说的,母亲瘫痪了。
不由得慌了神,问道:“老夫人怎么样了?快去看看!”
随即便小跑向延寿院。
到了内屋,就看见老夫人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除了眼珠子不时地动上一动,多余的一个动作都没有。
许铭大声嚎哭着跪在老夫人床前:“母亲,您怎么了?”
老夫人想说话,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嗓子里唔唔侬侬地发出一些模糊的声音。
许铭一件老夫人这幅模样,更是悲伤,他一向都听老夫人的话,如今正是需要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却病倒了。
“母亲啊,儿子被降为爵了,这可怎么办啊?没有母亲帮助,儿子该怎么办啊?邓家也倒台了,该怎么办啊……”
许铭大声嚎哭着。
老夫人的眼角也有泪水滑了下来,眼眶通红。
许铭哭了一会儿,让一旁名叫翡翠的婢女伺候好老夫人,便退了出来。
将管家叫到了房中,一番吩咐之后,管家出了府。
此时的董芸正在月季院照顾许月柔。
许月柔已经恢复了许多,粉妆阁送来的东西很好用,已经有些伤疤在慢慢淡化了。
董芸叹息一声:“真是人有旦夕祸福啊,昨日早上还在作威作福,此时就躺到了棺材里,你那大姐,也终于失势了。”
许月柔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看着莹白娇嫩的手。
当时母亲还想跟着大夫人一起对付三妹,幸亏被自己拦下了,否则现在谁知他们是个什么光景。
母女俩随即谈论起了旁的事,就见香草悄悄地进了门,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姨娘,小姐,舅老爷那边送信过来了。”
“送信?”董芸疑惑地接过食盒。
“这是……甜酥阁的点心?兄长怎么会想到送点心过来。”说着拿起一块点心咬下半口。
顿时清甜的味道溢满口鼻,其间还可以嚼出花瓣的感觉。
“娘,这个好像是甜酥阁最近很受欢迎的玫瑰千层酥,一盒很贵的。”许月柔道。
董芸疑惑:“兄嫂一向节俭,怎么会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
许月柔也疑惑,又拿了一块点心松进嘴里。
一盒点心没有几块,不到一刻钟就见了底,许月柔这才发现底下压着的字条。
“娘,这是舅舅送来的信!”许月柔拿出纸条。
董芸一惊,拿过纸条,展开细细读了下来。
许月柔看着母亲的脸上从担心到溢满了笑意。
“娘,舅舅说了什么?”
董芸脸上堆满了笑意:“邓家倒台,是你舅舅查获的,皇上特意下旨嘉奖,施大人即将告老还乡,你舅舅得到了消息,有人说施大人向皇上举荐他做新任大理寺卿。”
许月柔闻言脸上也溢满了喜色:“舅舅满身才华,终于熬出头了。”
董芸激动地笑着:“对对,咱娘儿俩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说罢,又想起什么:“你说得果然没错,帮着三小姐是对的,三小姐太厉害了。”
许月柔笑笑:“娘,您先别激动,也别到处张扬,等到真正确定下来也不迟。”
正说着,香草又进来了:“姨娘,小姐,老爷来了。”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惧怕。
邓氏倒台有董家一份,邓氏到底是许铭的外家,许铭莫不是来找她们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