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临有些疑惑:“更早?”
可他平日里几乎都在皇宫,身边都是男子,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官家千金。
“五年前,祈福节,我们在清缘寺一起烤了鱼吃。”
楚墨临愣在原地,五年前的清缘寺,记忆虽说不是很清楚,但也还记得,记忆中那是个圆润润,一脸天真单纯的小姑娘。
原来竟然是她。
夏瑾禾笑道:“溪水寒凉,我回去之后一个多月无法刺绣,弹琴。”
楚墨临有些愧疚:“当时年少,实在是对不住。”
夏瑾禾没有答话,只是自顾自说道:“可是我没有不开心,闲下来就会想起那个狡黠的少年,我的生活平静如水,鲜少如那般放肆,却让我觉得好像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年纪。”
楚墨临似乎能够琢磨出她话中的用意,心头悬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那时以为那就是我在清缘寺杀生的代价,可是后来我不觉得那是惩罚了,因为那天我遇到了你。”夏瑾禾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二公子,自我逐渐长大,懂事,我便知道自己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是别人无法代替或者是窥探的。可我到底是闺阁女儿家,这些话不好说出口,可今日一路走来,我看着他们许愿放下的河灯,河灯漂流而去,前途未卜,又念及近日双亲欲为我定亲之事,只觉得今日我就该说出口的。”
楚墨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又沉默了下去。
“对不起,藏着这样的心思,却还偷偷瞒着所有人,努力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今日告诉你这些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是突然想到我这半生太过中规中矩,总该放肆一回,二公子,唐突了!”夏瑾禾低着头屈膝行了一礼。
楚墨临白皙的脸庞微红,心底确是惊讶的。
没想到夏瑾禾看上去柔柔弱弱,温柔端庄,内心却是这样的自由和勇敢,虽然大齐不阻碍男女自由相恋,可在京城权贵圈中,是极少有这样的姑娘的。
那些姑娘们往往端庄矜持,一应心思全部藏在心中,不轻易表露,更不会去向心仪的少年郎主动诉说。
夏瑾禾却是不同,他知道她心中所想,若是他因为此举而觉得她轻浮,远离她,看不起她,那他也就不值得她这一番干净纯真的心思。
思虑良久,楚墨临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口:“夏小姐的勇气和心性绝非寻常女子可比,夏小姐一片真心,我感激不尽,只是身处处境,有许许多多身不由己,婚姻大事更是没有自己做主的自由,只是愧疚,我终究要辜负夏小姐一片心意了。”
夏瑾禾眼中有失望,轻轻叹了一口气:“既如此,我也不便纠缠二公子了,如今说出心中一直藏着的秘密,总算也舒服些了,二公子也即将及冠,瑾禾祝二公子得偿所愿,幸福顺遂。”
“也祝夏小姐早日觅得如意郎君。”楚墨临客客气气道。
“瑾禾,二表兄!”楚墨临声音刚落下,两人就听到了下面江璃的呼喊声。
两人转头看去,江璃和江瑜江珏,还有罗思静,罗思远,夏允礼在一起。
几人走进亭中。
夏允礼赶忙上前查看夏瑾禾是否有恙,上下前后打量一番才放下心来:“你怎么不紧跟着我?”
夏瑾禾轻声道:“人流拥挤,一转头就不见了兄长身影,是二公子一路护着我过来的。”
夏允礼闻言赶忙转身朝楚墨临行了个揖礼:“多谢二公子,舍妹让二公子费心了。”
楚墨临摆摆手:“无妨,怎么没看见楚姑娘和傅世子,还有太子呢?”
楚墨临脸色微变,夏允礼和罗思远等人面色也忽然沉重起来。
聚银街热闹,人流往来,杂乱无比,虽然出宫的时候带够了护卫,可到底还是可能后疏漏的时候。
江璃也着急了:“可得好好找找,他们可不能出事。”
就在这时,亭下又传来一声呼喊:“二哥!”
几人转头望去,果真是楚晚临和楚娇,傅云归。
三人也进了小亭子,狭小的亭子有些拥挤了。
“你们去哪儿了,可叫我们一通好找。”江璃拉着楚娇的手说道。
罗思静则仔细看了看三人周身,松了一口气道:“还好没什么事。”
楚娇笑道:“我们一转身就不见了你们的身影,只能随着人流往前走,我记得聚银街尽头有一处高台的,站在这里应该等找到你们,结果一路走来,最后发现你们居然都在了。”
傅云归道:“也不妨事,暗卫都带足了,周遭也有人一直跟着,护在周围。”
楚晚临笑道:“云归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
江瑜道:“不如我们在这里多待上一会儿,等人稍稍少一些,我们再行回府。”
众人在说话,江璃和江珏却跑到一边看河灯去了。
“好漂亮的河灯,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放一个吧。”江璃兴奋地喊道。
江珏连忙拉住她,一脸无奈:“你可当心些,这水深着呢。”
楚娇看着二人的举动,不由得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