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晕乎乎的,看都没看许铭,就拉着水芸走了。
许月柔心疼地扶起董芸:“娘,您没事儿吧?”
董芸抹了抹眼泪,沙哑着嗓子说道:“没事儿,柔儿,扶我回去休息。”
许月柔搀着董芸走回园子。
一路上却思绪纷乱,不住地看着自家娘亲红肿的侧脸。
三妹刚说让她回舅舅家住几日,母亲和父亲就发生了争执,往常父亲却从未发生过如此荒唐的事,虽然也时有流连青楼,却从不将外面女子往家里带。
第二日,许月柔才见识到水芸的厉害之处。
次日许月柔匆匆往府医那里去抓药的时候,恰好经过府正门。
许铭才下朝回来,水芸就已经等在了门口,一见许铭身影进来,立刻就迎了上去,娇滴滴地道:“老爷,奴婢等您许久了。”
许铭心疼地道:“这么冷的天,你还在外面候着,也不怕冻着。”
水芸娇笑:“芸儿不怕,想到老爷回来心里就暖暖的。”
话音刚落,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哈欠。
许铭心疼道:“你瞧瞧,说了会冻着,这就生病了。”说着急忙将水芸拉进自己怀中,藏在暖呼呼的斗篷下面。
水芸抬起一张精致的小脸,笑道:“老爷待芸儿真好,从未有人待芸儿如此。”
“你啊!”许铭无奈地搂紧了她,眼底却满是笑意,脚下加快了脚步。
许月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轻轻叹了口气,父亲的三个女人,邓夫人,柳夫人,还有自家娘亲,何时不是端端正正,守着自己为妻或为妾的本分,做了嫡妻,更是端庄大方,做足了大家族主母应有的架子。
哪有人如此对待过父亲,捧着吹着,会示弱会撒娇,偏偏还不在明面上找其他女人的麻烦。
一时半会儿,父亲对这个歌女是满意的不得了。
许月柔想得没错,到了晚上就传来消息,水芸被抬为姨娘,住在父亲的院子里。
许月柔担心自家娘亲,便匆匆赶去素秋园,就见董芸满眼泪痕,坐在屋子里。
她上前劝慰:“娘,您别难过了。”
董芸长叹一口气:“罢了,你爹一向如此。”
顿了顿,董芸转头道:“柔儿,你回去收拾收拾,我们去你舅舅家住段日子。”
许月柔轻声应道:“好!”
“你现在就回去收拾,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许月柔沉默片刻,应道:“好!”
许月柔出了素秋园,就赶往暖芳阁。
楚娇这段日子过得十分舒心,没有人来寻她的麻烦,每日就是吃喝睡觉,晚上傅云归待一晚就走。
这段日子,楚娇较才回来的时候胖了不少,比以前看上去白嫩了许多,气色也好了起来。
“三妹!”许月柔进来后看见楚娇正躺在榻上看着话本子。
“二姐,坐!”楚娇懒洋洋地道。
“水芸的事情你可知道?”许月柔小心翼翼地问。
楚娇眼皮都没抬一下:“二姐觉得是我做的?”
许月柔一噎,反应了一下:“倒不是,只是问问你,我觉得这个水芸出现地可实在蹊跷。”
楚娇轻笑一声:“二姐,我帮你们,只是因为你们帮过我娘,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大包大揽,我给你们解决最大的麻烦,剩下的可就靠你们自己了。”
许月柔勉强勾唇:“我知道,所以今日来同你告别,娘亲要带我回舅舅家了,我觉得我在许家待不了多少日子了。”
楚娇点点头:“这片泥潭,能脱离就早些脱离。”
“三妹可想好退路了?”许月柔问道。
楚娇沉默片刻,就在许月柔以为她不想说的时候,楚娇却突然开口了。
“二姐,日后你和董夫人所做的决定,我希望你们慎重考虑。”
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许月柔愣了半晌。
楚娇和所有其她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她是知道的,三妹很神秘,神秘到让她觉得她不是这个世界上,至少不应该是许家三小姐。
许月柔满腹疑问,却也没再问出口,低声道:“多谢二妹,我会记下的。”
许月柔看着楚娇慵懒的模样,再没说什么,便起身离开了。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董芸就带着许月柔离开了安平爵府,马车在薄夜中向董府驶去。
马上就要出年关了,楚娇已经许久没去粉妆阁了,一早起来便让江葵准备去粉妆阁看看。
今日的粉妆阁很是热闹,春日即将来临,不少贵妇千金们都来置办新的衣裳和首饰,还有胭脂水粉。
不过短短几个月,粉妆阁就已经誉满京城了,据说过年的时候丞相夫人还买了两罐玉肤膏献给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用过之后欣喜至极,当下便命人又出宫买了两罐,并告诉粉妆阁每个月都要备好给淑妃娘娘的用量。
宋窈娘几人忙得脚不沾地。
还是春宴出来迎的楚娇。
“楚姑娘!”春宴一袭粉色衣衫,笑容清甜。
这几个月,几人的面色精神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窈娘姐姐说着近几日您一定会来,我还不信呢。”
楚娇笑笑:“我信你们,也不必时时过来看。”
“我先去忙,您上去坐会儿,过会儿窈娘姐姐闲下来,我们一同上来。”
“今日这么忙,有闲下来的时候?”楚娇笑问。
春宴笑笑:“我们请了几个小工,比从前可好太多了。”
楚娇环顾四周,果然见几个生面孔,都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宋窈娘派人去鱼香楼买了些早饭,楚娇刚坐下,早饭就被端上桌了,是陆凝亲自来的,没见那几个小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