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挑走了腰链和软剑。
秦落柔看着剩下的东西,眸光一闪,却什么都没说,笑吟吟地收下头面和长裙,两人双双谢恩,随后便下去了。
次日,大部队便浩浩荡荡地回了皇城。
夜里,元帝更衣正要睡下,突然想起什么,问旁边的福公公道:“你觉得那两个丫头,那个更适合当太子妃?”
福公公笑问:“皇上说的可是秦家小姐和许家小姐?”
元帝点头:“这次春猎,我看就这两个姑娘出彩,都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儿,尤其是那许家的,不是个善茬。”
福公公笑道:“两位小姐都是极好的,老奴觉着,不相上下。”
元帝瞥了福公公一眼,笑道:“你这个老狐狸,朕还不了解你?你明明是觉得许家那丫头更好是不是?”
福公公笑笑:“皇上英明,许家小姐是皇上亲自赐名,长相又神似先太子妃,眼神却又像先太子,老奴实在觉着亲切。”
福公公帮元帝脱下鞋子,元帝正要躺下,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许家丫头,才是阿翊的孩子?”
福公公惊得手一抖:“皇上,这……”
元帝哈哈大笑:“你啊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朕也就想想,皇家子嗣哪里容得半点差错。”
福公公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笑了笑:“皇上说的是。”
元帝睡下后,福公公的神色却由方才小心精神变为疑虑重重,眼中满是怀疑,出了元帝的寝殿,便招招手。
一个黑影从房檐上飞了下来,福公公附在那人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点点头,就飞身离开了。
许家……
楚娇回来,司琴和司书都开心地围在楚娇身边,柳诗也早早过来了,暖芳阁里一时间极为热闹。
寻姑姑贴心地为楚娇煲了一盅汤。
司琴看着腰链和软剑问道:“小姐为何选了这两样,我听说那琉璃水光长裙是世间珍品,极好看的。”
江葵敲了敲司琴的额头:“那有什么稀奇,你不知道,小姐选了这两样,那秦小姐眼里的嫉恨都要淹死人了,要不是她娘一直给她使眼色,秦小姐肯定会当中为难小姐的。”
“这,稀奇在何处啊?”司琴奇怪道。
司书仔细看了看:“这个腰链和寻常的不一样,这把软剑材质也很特殊。”
楚娇点头:“这个腰链可以做暗器,这把软剑削铁如泥,是很难被弄坏的。”
“那个秦小姐,为什么会喜欢这两个呢?”
“那个秦小姐不一般。”江葵道。
“总之接下来你们都要小心些,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生活都无法平静了。”
“娇娇,你怎么样,这次去了可有受什么伤?”柳诗柔声问道。
楚娇扶着柳诗坐下:“娘,我没事。”
“我就是担心,从不知道你会骑射,此次突然得了头彩,我昨晚都没睡着,就怕你太拼命,受伤。”
“娘,您放心,我好好的呢。”
“那就好,万事以自己的安全为首要,记住了。”
楚娇乖巧地点点头。
“昨日啊,有人上门来问我,你可有许了人家,娘想,你一定是不愿意的,就给拒绝了。”
楚娇笑笑:“娘,是谁家啊?”
柳诗叹了口气:“我也说不上来,总之门楣不高,娘亲倒不是嫌弃门第,只是想着你如今长大了,自己拿主意,又这么有能力,娘亲虽然在内宅困了一辈子,但也不是愚昧之人,知道你绝对不想做个一辈子被困在内宅的人,于是就……”
楚娇笑着道:“多谢娘亲。”
柳诗从丹娘手中拿过一个黑色的食盒:“你瞧,这是我给你做的绿豆千层酥皮,我瞧着你喜欢这个,就多做了些。”
楚娇失笑:“娘,我一说喜欢吃什么您就可着劲儿给我做,您瞧,自我回来都胖了几圈了。”
柳诗捏了捏楚娇的脸:“女孩子家,就是要圆润些才好,有福气。”
“还有这个!”柳诗小心翼翼取掉食盒中的隔层,“这个酥皮鸡翅啊,我瞧着那日来看我吃的也多,便又做了些。”
“娘,这些让下面的人做就好了,您要好好歇着,好好养身子才行。”
柳诗握住楚娇的手:“娘亲的小女儿长大了,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才小小一个,如今都这么大了,很厉害,很聪明,娘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内宅妇人,能帮上你的地方不多,只能给你做些吃食,衣裳,你吃饱吃好穿暖了,才有力气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
楚娇听得鼻子微酸。
这一席话听得司琴和司书也不禁红了眼眶,司琴很小就没了娘亲,她娘是先皇后派给楚娇的乳母,没来两年就不明不白死了。
柳诗注意到司琴,叹了口气道:“司琴的娘亲名唤胡绣,绣花的绣,来了许家两年就病死了,娇娇,你若是有精力,也查查吧,当年胡嬷嬷临死前抓住我的手,让我一定照顾好你们两个,没说完话就咽了气,死不瞑目。”
司琴抿着嘴,两行清泪从脸庞滑落。
楚娇心中也有些难受,奶娘的死因她前世就查清楚了,是发现了她身世的秘密,被老夫人和邓氏下了毒,前后两天时间就去了。
当时京城外有个小地方爆发了瘟疫,许家以奶娘染了瘟疫为借口连夜将尸体烧了,死无对证,也没有人怀疑,奶娘之死就不明不白地结束了。
重生后楚娇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到许家满门抄斩的那一天再告诉她真相。
楚娇道:“司琴,奶娘的死我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的。”
司琴红着眼点头。
就在此时,江葵进屋附在楚娇耳边说了什么。
楚娇点点头,低声道:“让他等等。”
时间也不早了,楚娇和柳诗说了会儿话,柳诗就回了平柳院。
柳诗走后不久,江葵就把一个黑衣人带了进来。
是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眼神沉稳。
男人进来便对着楚娇躬身一礼:“田三参见楚姑娘。”
楚娇点头:“田三叔不必多礼,坐吧。”
田三叔是傅云归的人,在京中有一个很大的茶馆叫前尘茶馆,专门负责打探消息。
“可是我要找的人有下落了?”楚娇问道。
田三叔点头:“是,最近有人在冀州见过,领着个小女孩儿在街头讨饭,看走路的方向,应该是往京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