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司书急匆匆跑进房间,楚娇正在看书。
“董夫人和老爷和离了,老爷要杀了水芸姨娘。”司书气喘吁吁地道。
楚娇淡淡道:“慌什么?”
司琴疑惑道:“难道杀了水芸,董夫人就会回来吗?”
“不是!”司书摇头,“老爷说董夫人联合水芸姨娘耍了他。”
楚娇淡淡道:“他们的事情就不要掺和了。”
……
此时的许铭正提着剑往香风院里走,他落魄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往他身上踩,董氏是大理寺卿的妹妹,他动不得, 可是一个小小的歌女他有什么动不得的。
“贱蹄子,你居然敢骗老子!”许铭刚到门口都怒喝出声。
沿途的下人见状吓得躲的躲,闪的闪。
水芸妖娆的身姿出现在门口,万种风情地拢了拢耳后的头发:“老爷这是怎么了?”
许铭拿着剑指着水芸,气得发抖:“你说,是不是你和董氏联合起来欺骗我,你是不是董氏的人。”
水芸轻轻叹了口气:“老爷,水芸是你的人啊!”
“你少糊弄老子,你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水芸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一只玉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独子:“老爷,芸儿可是你的女人啊,这肚子里的,可是老爷您的骨肉啊!”
许铭一听,愣在当场:“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水芸掩唇娇笑:“就是老爷去春猎的时候啊,府医查出来的,不信老爷问问大夫。”
许铭眼中还是怀疑之色,却放下了剑,对着一旁吩咐道:“去把大夫叫来!”
府医很快提着药箱赶来了。
许铭暴躁地拉过大夫,指着水芸:“给她好好诊脉,好好诊脉!”
府医吓得一个激灵,连声应是。
府医的手搭上水芸的手腕,许久才抬起头,对上水芸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里满是魅惑,霎时勾人,府医低下头:“老爷,水芸姨娘的确是有了身孕,老爷去春猎的时候,查出来的。”
许铭有气无处撒,拿着剑在一旁的柱子上发泄一通,眼睛通红,指着水芸:“若是这个孩子出了什么差错,老子剐了你。”
许铭扔了剑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水芸媚眼如丝,坐在躺椅上,声音娇柔:“大夫,我这几日总觉得不舒服,想是怀胎初期,胎像不稳,你去配些药,晚上拿过来,让我服下吧。”
府医咽了口口水,低着头道:“是,水芸姨娘。”
许铭去了延寿院,延寿院这段时间像是被众人所遗忘,许铭也许久没来延寿院来,老夫人一扭头见儿子神情憔悴地进来,眼泪就下来了。
许铭跪在床前哭诉道:“娘啊,儿子无能啊,子承疯了,子业死了,现在连董氏那个贱人都要跟儿子和离,儿子苦啊!”
老夫人眼睛通红,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枕头上,她想说什么,却无法开口,只能流泪。
许铭想老夫人还不知道这些日子的事情,突然心中一个灵光,若是老夫人知道家中这几日发生的事,一受刺激,不就能开口说话,能帮帮他了吗。
想到这儿,他攥住老夫人的手:“娘啊,前段时间,儿子都没告诉您,子业死了啊,子承疯了,院中人丁稀少,恰逢董氏的兄长升任大理寺卿,于是儿子就将她立为正室,谁知这个贱人,居然找了个歌女设计我,坚决要求和离,还要把二丫头带走,儿子想杀了那个歌女出气,可谁知她偏偏又有了身孕,动不得,娘啊,儿子该怎么办啊……”
许铭哭得投入,完全没意识到床上的老夫人此刻已经口吐鲜血,昏迷了过去。
她的嫡孙啊,嫡孙啊,怪不得前几日都是许子南雷打不动来看望她,原来他们竟然是死了。
正哭得忘我,许铭突然听到一声惊叫:“老夫人!”,是老夫人的侍女翡翠。
抬头才看见老夫人紧闭双眸,嘴角带血。
许铭这下也慌了,急忙差人去找府医,又觉得不够,差人去外面请大夫。
大夫很快就进屋为老夫人诊治了。
翡翠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三小姐说了,要照顾好老夫人,一定不能死了,这下可好,老爷一来,没几句话就让老夫人翻着白眼口吐鲜血了。
知道月上柳梢,几位大夫才抹着汗从屋里出来。
为首的大夫是外面医馆的大夫,他嘱咐许铭道:“爵爷,以后千万不能再让令尊受一点点刺激了。”
许铭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谢谢大夫!”
老夫人再次昏睡了过去。
董芸和许月柔当晚就收拾好了行礼搬上马车回了董家,还带走了翡翠。
马车上,许月柔看着脸上还肿胀着的母亲,心中不禁有些复杂,娘亲不是个善于耍计谋,设计旁人的人,更何况是自己的枕边人。
如今这一出她委实是没想到,母亲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董芸吃力地睁眼看了看许月柔,又闭上了眼睛,现在她是动一下都疼,但还是忍着疼痛轻声道:“柔儿,你现在一定以为娘亲很坏吧。”
许月柔摇头:“没有,娘亲,你别多想。”
董芸轻笑一声:“娘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娘亲,只要你能过好日子,施家是个好人家,你嫁过去一定能幸福。”
许月柔疑惑道:“施家不是已经退婚了吗?”
“那日娘已经告诉媒人了,娘会和离,让你在董家,冠上董家姓氏出嫁,明天你舅舅就会带你去京兆尹府了。”
“娘,那你呢?”
“我?”董芸的声音不由得带上了惆怅,“待看着你出嫁了,娘就去郊外的苍云观修行了。”
“娘,您就留在舅舅家,或者我到时候求施大人给你一个小小的房子呢,您去道观干什么?”
董芸长长地叹息一声:“柔儿,设计你爹,娘心中也不好受,毕竟是大半辈子的夫妻了,可是为了你,娘必须狠下心这么做。半生恩怨,纠缠不休,俗世红尘呐,太过劳累了。”
许月柔低头,泪珠掉在衣服上:“您去了道观,我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