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归拿手中剩下的金银粉末洒在楚晚临的衣袍上。
底下众人顿时便不吭声了。
元帝面有怒色:“怎么回事?”
此时傅砚走来,将什么东西交给了傅云归。
傅云归跪在元帝面前:“皇上,这是方才臣命侍卫去许家父子院中搜寻的东西,这正是绿磷。”
福公公上前结果布包,打开,一块暗绿色的石头静静躺在布包中。
底下人顿时议论纷纷,许铭心下惊慌不止,许子南则已经面如土色,跪倒在地。
许铭回头,食指颤巍巍地指着许子南:“你想做什么?逆子!”
说着上前便狠狠踹倒了许子南。
许子南看着许铭的眼睛,想确信他是不是真的想把自己推出去顶罪。
许铭死死地盯着他。
许子南明白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许铭想要救下他的性命,还是容易的,便沉默不语任由许铭踢打。
楚墨临遣人拉住许铭。
元帝沉沉地看着许子南:“你为何要这么做?”
许子南毫无生气地回答道:“她害死了嫡母和长姐,许家没了邓家,没了长姐,微臣恨她。”
许家一团子糟心事,京中已经传遍了,要说京城闺秀谁的名声最臭,第一就是许月如,第二就是楚娇。
可楚娇是皇姓之子,又颇得南柏王府喜欢,平日没人敢随意说就是了。
元帝怒气冲冲地道:“老二,处理了这档子烂事。”
楚墨临急忙应下,让人带走了许家父子。
天火已经快燃尽了,这么一闹大家都没了祈福的心情,直到天火彻底熄灭,元帝甩袖离场,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一时间看向楚娇的眼神全是怪异。
江璃从前面飞奔到楚娇面前:“娇娇,吓死我了。”
夏瑾禾和罗思静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旁人针对她就罢了,怎么连许家人都要像这种阴毒的办法置她于死地。
楚娇觉得时机成熟了,对着夏瑾禾和罗思静道:“我有件很大的事情瞒着你们,是为了不让你们受累,你们快些回去,待回到京城,我处理完了一切事宜,再去向你们赔罪。”
夏瑾禾和罗思静对视一眼,点头,没再说什么,跟着母亲离开了。
此时的台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赵岁烟摇头道:“娇娇,你必须尽快恢复身份,否则这许家还不知道能掀起什么风浪。”
“就是,他们这次想的法子太阴毒了。”
楚娇笑笑,安慰她们:“你们别担心,恢复身份,真相大白,也就两三日的事情了,这段时间你们不要来找我,免得被卷进来,端王已经开始对付我来,南柏王府先查查自家王府院子。”
赵岁烟点头:“那你尽快!”
楚娇点头。
……
下午,元帝就启程回京了。
浩浩荡荡的车队驶进京城,直到天黑元帝才到了皇宫。
福公公伺候着元帝更衣。
元帝面色沉重。
“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元帝问道。
福公公眸色一闪,他自然直到元帝问的什么意思,叹了口气道:“不瞒皇上,老奴觉得这位楚姑娘更像先太子一些。”
“当年先太子妃的死本就蹊跷,不过恰逢越州之乱,朕腾不出手来,后来想到这个可能性,又觉得许家没那么大胆子,如今,倒是需要重新理理了。”
元帝这么一想,没了睡意:“去把证道司仵作宣进来。”
“是!”
不多时,一个黑衣的中年男人就跪在了元帝面前,元帝拿出先太子夫妇的画像和楚晚临,楚娇的画像问道:“你瞧瞧,这个姑娘像不像先太子夫妇的孩子?”
仵作抬眼仔细看了会儿画像,低下头。
元帝道:“你尽管说,朕不会怪你,若是找到了流落民间的皇室血脉,朕有重赏。”
仵作斟酌再三,擦了擦额头冷汗说道:“从,画像来看,结合奴才多年的经验和所学,左边这位,应当是先太子夫妇的孩子。”
元帝脑中一轰隆,呆愣在床边,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福公公招收让他下去,随后为元帝顺气。
不过一瞬间,元帝尽显老态,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看着楚娇的画像,止不住伤心,老泪纵横。
福公公递给元帝帕子,低声道:“皇上,老奴早前便开始怀疑,却总是找不到证据,后来江家老太君来过了点拨老奴,老奴才找到真相。方才傅世子来了,跪在殿外,求皇上,此刻去东宫看看。”
“东宫?”元帝迟缓地重复了一遍。
“是,东宫!”
“你从哪里找到的真相?”
“是傅世子和江家,他们一直护着公主,公主也知道自己的身世。”
元帝捂着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福公公看得心中难受,当年皇上多想要个小孙女啊,小孙女出生了,却被调换,受了那么多年苦,今日还险些当着皇上的面被杀了。
“怪不得,怪不得那段时间朕总是梦到沅沅,她喊着让朕救救她的孩子,朕以为是有什么人要谋害楚晚临,谁知,竟然是这样……”
一朝天子,在寝宫哭得泣不成声。
“朕是天子,竟然让孙女流落民间,吃了这么多苦,在冀州,被当做牲口一般对待,朕无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