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到了南松苑,老王爷正在午睡,老太君则坐在前厅中,喝着茶,似乎是早就知道她会来。
“外祖母!”楚娇跨进厅门。
“来了?来,坐!”老太君满面慈祥,柔声道。
桌上摆着两盘糕点,一盘葡萄,一盏茶。
楚娇坐下:“您这是,知道我会来?”
老太君笑笑:“祭天之后就清闲了,今日傅世子进宫应当是商量你们的婚事去了,我想,皇上应该会让你来南柏王府。”
“外祖母料事如神。”楚娇酌了一口茶,是绿茶,微苦之后便是清香,溢满唇齿。
“皇祖父让我来找您说说话。”
老太君叹口气:“你母亲早逝,那个柳氏又是个没主意的,想也能想到。”
“是有何事?”
“没什么事,你要成亲了,于皇上看来,这事是意外,想来还是担心,云归是个好孩子,可傅家不太平。”
“皇祖父忧思过甚了,北渊王府那几个人,我还不曾放在眼里。”
“不,重点不在那儿。”
老太君放下茶杯,看着楚娇的眼睛说道:“娇娇,外祖母知道你喜欢傅世子,但是你要记住,再喜欢也要给自己留有余地,爱人不能太满,三分足够,五分便不能再多,剩下的,还是要留给自己。那日北渊王妃你也看到了,不是个好相与的,她不喜欢云归,也必会想着法子为难你。”
楚娇点头:“我记住了,外祖母。”
“第二,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大胤的公主,你皇祖父最疼爱的孙女,你的外家是南柏王府,在府中,那北渊王妃,就是想摆婆婆的架,也不能越过你,三纲五常,君为臣纲,君臣之纲要在夫妻之前,明白吗?”
楚娇轻轻“嗯”了一声。
“第三,待你成了亲,你还是公主,傅家跟你有关系的,只有云归,你对傅家人的尊敬爱护,都只是因为云归,若是他们因为你是傅家媳妇这一点拿捏你,你大可不必委屈自己。”
“外祖母,我都记住了,您放心吧。”
“你成亲那日,我会亲自去北渊王府,敲打敲打代氏,若是她不知好歹,你也不必和她客气。”
楚娇挽住老太君的胳膊,笑道:“外祖母不必如此,娇娇心中都有数,皇祖父的意思是,先在宫里办,一个月后搬回北渊王府。”
老太君看了她半晌:“罢了,你是个有主意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作罢了,反正也就是门对门,料想那代氏也不敢太过分。”
端王府……
端王倚在床上眯着眼:“如此说来,这凤女一说,就不是皇后命格了?”
楚景临坐在外面,沉声道:“不是皇后命格,这怕是天子命格了。”
端王缓缓睁开眼睛:“既如此,就别留着她了,自这丫头回京,咱们多少事情横生枝节,若是早日不除,只怕到时候真的栽在她手里。”
“可惜了!”楚景临不禁觉得有些遗憾,“若是有这么个女子在身边,于我们的大业来说是何等有益。”
“早些把事情了了,我真的是等的太久了。”
端王似乎有些疲惫,长长地出了口气。
“总之不管皇祖父想把位置传给谁,这外家助力都是江家,江家没了,他们两个都无法再争了。”
“这件事你做得好,只要有了确凿的证据,然后在朝堂上给你皇祖父施压,就不怕整不垮江家。”
“多谢父王,那儿子就先下去准备了。”
端王懒洋洋地道:“去吧,我也该带病进宫了,去瞧瞧你皇祖父。”
晚上,楚娇住在了南柏王府,江家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用晚饭。
赵岁烟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菜,一家人在南松苑一起吃饭。
赵岁烟感慨地道:“娇娇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坐在这儿来,可惜你舅舅不在,不然,不知道得多高兴。”老王爷虽然还时有糊涂,但是情况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偶尔清醒,还能和老太君说说话,时常拉着江家三兄妹,讲她曾经在战场上的神勇事迹。
此时老王爷乐呵呵地看着楚娇,眼中尽是满足,没能陪女儿几年,能好好陪着外孙女也是好的。
江璃笑道:“自从表姐回来,一切都便好了,祖父的身子日渐好转,那些讨人厌的家伙也终于能收拾起那副嘴脸了。”
“怎么说?”楚娇笑问。
“你不知道,你回来之前,那代音儿,秦落柔,还有许月如,一个个卯足了劲儿比,比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比谁的家世好,秦家还一直一位秦落柔是京城第一贵女呢,这下可好,谁能越过公主去。”
赵岁烟敲了敲江璃地脑袋:“你啊,就不能稳重些,讨厌谁喜欢谁,全放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