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临马上会意,笑了笑:“儿子知道了,这就去办。”
三日后,十五年前清缘寺换子案水落石出。
元帝亲自上朝,楚墨临启奏调查结果。
齐泰殿……
江瑜脸色焦急地凑到楚墨临身边:“二殿下,我二弟怎么样,在牢里有没有吃苦?”
楚墨临环视一周,低声道:“你还不信我?我怎么可能为难他?”
江瑜长叹一口气:“母妃和妹妹想见二弟,二殿下可能安排一下?”
“去找娇娇,她会带你们去。”
江瑜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久后,楚娇搀扶着元帝来了。
元帝仍然有些虚弱。
元帝坐上龙椅,楚娇侍候在一旁。
元帝靠在靠背上,示意楚墨临可以开始了。
楚墨临会意点头,上前一步,朗声道:“今日要宣布的头等大事,就是十五年前清缘寺换子一案,此事证道司已经从头至尾全部查清。”
元帝点点头。
“皇祖父,此案已经审结。孙儿审讯许家老夫人邓氏,和许铭时,许铭一口咬定,楚娇就是许家的孩子,孙儿传仵作问话,仵作言楚娇并非他们的孩子,产婆也再三保证,楚娇就是从先太子妃的怀里抱出来的。”
“随后孙儿传来柳氏,仵作说,据他判断,楚晚临也不是许家夫妇的孩子,孙儿从柳氏身上入手,柳氏见过楚晚临后大受刺激,说出十五年前真相,柳氏生下一个女婴,女婴十分虚弱,出生不久就没气了。”
“孙儿顺藤摸瓜,从柳氏身上入手,发现十六年前山洪中发现的尸体,的确有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其中还有一对从外地赶来京城做生意的夫妇,妇人怀胎十月,去清缘寺祈福。”
“当夜大雨,山洪冲走了几个房屋,许家的人前去帮忙,抢救出了一个男婴,抱回房中。先太子妃房内外人手稀缺,老夫人听说太子妃诞下女婴,便令人支开先太子妃房内外一干侍候的人支开,调换了孩子,先太子妃本就身体虚弱,一时受不了刺激,不久就没了呼吸。”
“柳氏不同意,许铭便使了手段,柳氏脑后受过重创,对于十五年前的事情一直都记不大清楚。那个男婴就是如今的楚晚临。”
“孙儿询问寺里的僧人,说山洪冲下来时,许氏派人去救人,却不知为何只救出来一个孩子,连同那个妇人的产婆也死在山洪中。”
“孙儿命人找到当年死于山洪之人的埋骨之地,开坟验尸,多名仵作查验,证实男子死于刀伤,仵作查验,楚晚临更像是那对夫妇的孩子。”
随着楚墨临最后一个字落下,殿中群臣都静悄悄的,面面相觑。
万万没想到看起来谦逊有礼的许铭竟然是这样一个人,许家竟然干出杀人夺子之事。
大齐也多有妻离子散之人,最后若是找到孩子验亲时,多半都是请当地经验丰富的仵作看剧面相骨相判断。
证道司的仵作都是由楚墨临层层遴选,可信度自然更高。
“换子案全案如上所述,如何处置楚晚临及许家众人,请皇祖父定夺。”
元帝摩挲着手中扳指,眸色深沉。
袁尚书令知道元帝内心所想,便上前一步道:“皇上,初次看来,楚晚临也是受害之人,被许氏杀死父母家人,当做棋子送进宫中,许家应当重判,至于楚晚临则可以酌情轻判。”
傅云归也上前道:“皇上仁慈,楚晚临在宫中十五年,行事有度,端庄有礼,对皇上十分孝敬,对诸位大臣也从来都是恭敬客气,加之当年换子之时,楚晚临也才出生,无法左右事情走向,臣认为,许家之事,不该牵连楚晚临。”
袁尚书令看了一眼傅云归,再看看元帝的反应,连忙道:“臣也正有此意。”
还有人想反对,可是却想不出什么理由,若是说因为楚晚临害得楚娇在外流落十五年未免有些强词夺理,楚晚临和许家那可是血海深仇啊。
大殿上静悄悄的,元帝看了一圈群臣各异的脸色。
吃力地说道:“即使如此,那便判许家满门抄斩,楚晚临放出证道司,去做个平民百姓吧。”
“孙儿还有一事,证道司在前往抓捕许家嫡长女许月如时,许月如逃跑了。”
“那就派兵找回来,不要留下祸端。”
元帝休息了片刻,继续道:“柳氏也是个可怜人,就判柳氏与许铭和离,让楚晚临认她为母,奉养她吧。”
“是!那么,楚晚临是否还保留皇家姓名?”
元帝咳嗽两声,问道:“可查出他生父生母姓名了?”
楚墨临摇头:“京兆尹府卷册残缺,无法确认。”
“那就改姓柳,名字不变吧!”
元帝处理完这个事情,楚娇就扶着元帝离开了。
证道司在皇宫之内。
午后,柳晚临穿着一袭白色布衣,从证道司出来了。
他面上十分憔悴,消瘦了许多,白布束发,与大气辉煌的皇宫格格不入。
走出证道司大门,和煦的阳光温柔地披在他身上,却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