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先是怔忪,再是震惊,由起先的不可置信彻底转化成愤怒。
“阮惜文!”
苏晚晴一把将桌子上的菜肴拂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燃起了熊熊烈火。
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尚书府去,把阮惜文千刀万剐!
“好你个阮惜文!表面跟我姐妹情深,说什么你是被迫的,你对王爷根本没有情意,我苏晚晴是昏了头才会信了你的鬼话!”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你给我等着!敢跟我抢王爷,我必定让你不得好死!”
说罢一双厉眸陡然射向书儿,吓得书儿一个激灵。
“娘、娘娘?”
“去告诉阮惜文,就说我明日邀她去踏青。”
书儿连忙去办。
收到信的阮惜文,得知苏晚晴邀自己去踏青,笑着对自己的婢女说道:“派人回了苏晚晴的话,就说我定会准时应约。”
苏晚晴先她一步嫁给楚煜,已经落了下乘的阮惜文,只能通过苏晚晴旁敲侧击来试探安王府的状况,好为她日后做准备。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而苏晚晴一个孤女,没有依靠,如今阮家忽然显赫,苏晚晴自然要跟阮惜文演绎一场姐妹情深的把戏。
一方面于两人名声大有裨益,另一方面还能在楚煜跟前留个好,何乐而不为?
“不过倒也是新奇。”阮惜文笑着说道,“她们姐妹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一前一后找上门来,想要见我。”
话音刚落,阮惜文猛然察觉出了不对,笑容僵在嘴角。
“马上去把回话的人叫回来,要快!”
燕儿连忙去办,好在人没有走远。
“你赶紧去打听打听,看江妩和苏晚晴今日都做了什么?”阮惜文才不相信,事情会那么巧。
在听到两人在望江楼见面还用了膳,并且相谈甚欢时,阮惜文脸色顿变。
“果然!”
阮惜文冷笑:“我就知道江妩不会就此罢休,没想到她竟去找了苏晚晴!她想做什么?告诉苏晚晴我和殿下的事吗?枉我高看她一眼,以为她是个有原则的人,跟那些长舌妇不一样,不会出卖我,没想到……”
“好你个江妩!很好!”
见阮惜文如此震怒,燕儿连忙劝道:“小姐息怒,当心身子啊,如今您可千万不能动气!”
“她们两个都见面了,你叫我如何不气?”
阮惜文脸色难看,她略一思索就对燕儿道,“你去回了苏晚晴的人,就说我最近身子不爽利,染了风寒,当心把病气过给她这个怀孕之人,待我大好了再亲自登门向她赔礼。然后给将军府送上拜帖,就说我要见江妩。”
说话间正好看到院子里对的春海棠,加了一句:“近日海棠盛开,我诚邀她前来尚书府赏花,江妩最喜欢这些花啊粉啊的,她定会赴约!”
这厢江妩才回府,就听到下人前来通报。
她笑着对杏儿道:“瞧,我说什么来着?莫说三日,连半日都不到就急了!”
杏儿高兴道:“小姐果然料事如神,什么事都逃不过您的手掌心。”
“少拍马屁。”
“主子要见阮小姐吗?”
“急什么?她不是喜欢拿乔吗?那就叫她慢慢等着且是。”
江妩越是推脱,阮惜文就越是着急。
更加笃定江妩对苏晚晴说了什么。
一时间着急上火,脸上都长了好几个痘。
直到阮惜文快等不住,打算亲自上门时,江妩终于命人回话,说要见阮惜文。
不过她没有去尚书府,而是约了阮惜文在外面见面。
才一见面,阮惜文就没忍住对江妩道:“江小姐如今当真是贵人事多,相见你一面委实不易。”
江妩则异常淡定。
她神色坦然对阮惜文笑道:“恰好这几日府上忙,没得空,以至于叫阮小姐等了这么久,今日我做东,还望阮小姐莫要怪罪才好!”
阮惜文再恼火,也记着今日来找江妩的目的。
便笑道:“江小姐说笑了,我怎么会怪你呢!是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说对吗?”
最后这句饱含深意,江妩听懂了,轻笑一声。
“阮小姐当真博学,身不由己一词用的极好,只是凡事都拿这话来开脱,未免显得太多刻意,多少失了诚心。”
阮惜文没想到江妩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嘴角的笑容也冷了几分。
“哦?听江小姐这话的意思,倒是深有感触啊!”
“感触谈不上,毕竟我这人行事向来我行我素,想做什么便也就做了。”
“好一个我行我素!”阮惜文直视江妩,毫不客气,“江小姐如此洒脱肆意,连我都羡慕不已,想要效仿一二了!”
江妩笑眯眯:“阮小姐如今是贵人了,不同往日,想做什么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哪里还需要瞧别人脸色,你说是吗?”
这是明晃晃的提醒阮惜文,怕是忘了当初被阮府厌弃,走投无路到处看人脸色的憋屈日子了。
阮惜文没想到江妩这么不给她面子,当即气笑了。
“江小姐果真伶牙俐齿。”阮惜文眼底尽是冷意,“江小姐不止有舌灿莲花的本事,更有两面三刀背后捅人对的本事,单凭这点,我便佩服不已。”
说了这么久,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江妩啧了一声,跟这些人说话就是累。
不过能看到阮惜文撕碎伪装,狗急跳墙的模样,也算是值了。
江妩故意说道:“阮小姐这是何意啊,什么两面三刀我听不懂,还有这什么背后捅人……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说完眨巴眨巴眼睛,一幅“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样子。
见她到了这一步,还在装无辜,阮惜文直接气的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