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二小姐去拜别祖母。”
许思箐并无异议,随着齐嬷嬷去了朱老太太的院子。
进了屋便听见了她那堂姐许思芸的抽气声和娇柔的话语:“祖母,孙女不要出嫁,孙女想要一直陪着您。”
朱老太太心里感觉妥帖,好话的哄着,又听许思芸道:“孙女知道祖母最疼芸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祖母的,可...可是芸儿怕啊,要是二妹出去乱说,说我是替她嫁给了吴家,那孙女是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她敢!她要是敢说,祖母定让人打死了她!再说,是那吴家要你嫁过去,你就放心好了,一切都有祖母。”
“呵!”许思箐冷呵一声,压着嗓音开口,声音和昨夜的粗噶声相差无几,“还真是好感人的孺慕之情啊!”
许思箐进了屋,屋内的气氛一瞬间冷凝,朱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便老老实实的嫁到李家村去,要是敢胡言乱语一句,别怪祖母心狠。”
许思箐不与她争辩,只道:“我的嫁妆呢?”
听她这么一问,只当她学乖了,朱老太太摆摆手,齐嬷嬷便将事先准备好的包袱递了过去。
许思箐未接,许府虽不是大户,但在南平县也算得上一方人物,徐老太爷曾中举人,原本是在京城当官,但因着当年那文史之乱被外放为官,举家迁到了这北边偏僻的小县。
徐老太爷也算有才,可生出的儿子却不尽人意,唯有三子,也就是许思箐的父亲考中了秀才,现在在县府当着一名典史,这次外出也是因着公干,可谁能想到,他前脚走,后脚他的老娘和大嫂就和起来算计他的女儿。
“这不是我爹为我准备的嫁妆!”许思箐冷冷开口。
“奶奶~”许思芸扯着朱老太太的衣袖,嘟着嘴,口中的奶奶喊的娇甜。
那些嫁妆万万不能让二妹带走,她爹爹是个没本事的,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子,三叔有官职,每月俸禄除去交到公中的还能剩下不少,许思箐又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嫁妆自然不会少,她嫁到吴家能不能站稳脚跟就指着这些嫁妆了。
朱老太太笑着拍拍她的手,转头看向许思箐,一双四周布满皱纹的双眼透着算计,“箐箐啊,你看你姐要嫁到吴家那高官大户的人家去,手里自然要多拿一些傍身的银钱,这样在婆家才能挺起腰杆来,以后才好多帮衬着你们这帮兄弟姐妹不是!”
许思箐笑了,“祖母说笑了,现在都在算计着我的姐姐,难道我还会指望着她嫁人以后回来帮衬我?您真当谁都和您一样...”她一边说着一边上下用眼神在朱老太太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慢悠悠的将后半句话吐了出来:“和您一样脑子被驴踢了吗?”
“大胆!你竟敢辱骂我...来人...”朱老太太被气的手发抖,这帮儿子孙儿们还没有人敢如此忤逆,当着她的面辱骂她的。
“二妹,你定是昨日胡闹伤了脑子,今日才会这般胡言乱语,还不快给祖母道歉!”
许思芸板着脸呵斥道,看似在为许思箐说软话求情,实则是在提醒朱老太太昨日许思箐上吊装死吓人的事情,果然,听了这话朱老太太就想到了昨晚她吓尿了场景,顿时更是怒火中烧。
“人都死了吗?还不快进来将这个逆子给我抓住!请家法,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不孝子孙。”
许思箐调整了一下坐姿,一只胳膊搭在身旁的桌子上,下巴放在掌心,事不关己的瞅着屋内的两个女人被气的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