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安静静的抄了大约一个时辰,白銮月稍稍停下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
旁边的墨泽礼还在继续,仿佛这样能替她分担更多似的,抄写的时候还是细心用的簪花小楷,除了两人微小笔锋的区别,生人基本看不出来是两个人的字。
外头的阳光洒了进来,看上去好不惬意,白銮月眯了眯眼睛顿时有些犯困,又打起了精神捏起笔杆继续。
大约又写了半盏茶,白銮月还是撑不住了,和幼时一样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一旁笔杆没停过的墨泽礼十分淡定的脱下了身上的斗篷盖在她身上,继续砚墨书写。
太后还是很好奇两人平日里怎么相处的,听说两人进去偏殿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忍不住好奇,带着如意就过去了。
轻轻推开门,也没把睡着的白銮月吵醒,只见她那乖巧的孙女儿趴在书案上睡着了,和小时候一样,身上还盖着斗篷,睡得正香。
一旁是坐姿端正的墨泽礼,捏着笔杆还在奋斗,听到动静抬起头对她点了点头,又继续抄写了。
老人家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其实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并不会非要阿銮将这本经书抄出来,没想到这小伙子竟然这么认真,这么努力是要为阿銮分担多一点吗?
绣玉端着刚刚煎好的药一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知道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中药的苦味就在空气中蔓延起来。
老人家是最不喜欢这个味道的,连忙摆摆手让绣玉进去。
小婢女一走近才发现,自家公主居然睡熟了,白銮月可是有起床气的,睡着了可不敢轻易唤醒。
反观太后却一脸看戏的表情盯着墨泽礼,绣玉咽了咽口水,把托盘里的药放在书案上,又退了出来。
墨泽礼闻了闻汤药的气味确定没问题,就撕开了手腕上的伤口,放了一些血进去,又用勺子搅了搅,就准备唤醒白銮月喝药。
太后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惊,想要进去阻止,被绣玉拦住“太后莫急,姑爷的血可以让公主好受些,是良药。”
“什么?”还有用人血入药的?
“公主每隔一段时日便要饮姑爷的血,但是公主不喜欢血腥气,便想了这个折中的法子。”绣玉点点头,十分淡定地解释。
“每隔一段时日就要?这是为何?”老人家觉得头有些晕乎晕乎的,这是什么理由?
“奴婢也不知晓,但只知道姑爷是师从药王谷,公主饮了他的血,的确比以往好些。”
还没等太后震惊完,里头的墨泽礼已经熟练的哄着白銮月将苦药喝完了。
“阿銮,主殿有准备好的蜜饯,你去尝尝吧。”太后稳住心神,抬步走了进来。
白銮月这才发现祖母一直都站在外头,不知道刚刚有没有看到两人亲昵的样子,小脸有些微微发红,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墨泽礼当然知道这老人家有话想问,是躲不掉的,也就大大方方的坐在那。
“我听闻阿銮需要饮你的血才能好过。”太后就是太后,一开口就是一针见血。
“是。”
“为何?”
“因为皇后娘娘怀胎时遭了暗算,所以阿銮一出生就先天不足,也被被人下了毒,我母亲在我幼时得了一枚药,从此我便百毒不侵,血亦可解百毒。”墨泽礼当然不会告诉老人家阿銮中了离奇的噬心蛊,只怕她知道了就要当场昏厥过去吧,就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后宫这件肮脏事,太后还是知道的,既然如此倒也是说得通。
只不过,这人不怕阿銮只是需要他的血而已吗,等毒药一解就将他踹开……
想到这里,太后都忍不住笑了,她那孙女哪会是这样的人?
分明就是个不愿将就的主,估计若不是心悦于他,就算他的血能让人起死回生,阿銮也不会愿意嫁给他。
“罢了罢了,带阿銮回去公主殿吧,这佛经还是要抄于我老婆子的,一个字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