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冥却是意识逐渐模糊，贴在她颈侧轻笑：“你好香啊！”

甘棠瞬间头皮发麻，屏住呼吸，掏出怀里准备的解药，丢进了香炉里！

一股云烟袅袅升起，呛得甘棠连连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夜九冥也瞬间清醒了过来，如被蝎子蛰了一般松开甘棠的手腕，后退了三步之多！

“你是提防心太轻，还是鼻子有毛病？”甘棠扶着香炉起身，转头看向夜九冥道：“居然没发觉这香被人动了手脚？”

“本王知晓香中有毒，却不料是此等下作之毒！”夜九冥凤眸一片寒凉。

外面却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来人是女子。

甘棠闪身躲进一旁屏风后，从木雕六扇屏风缝隙间，瞧见一名袅袅娉婷的少女走了进来。

少女着粉罗裙，碧色衫子，梳垂挂髻，簪浅碧色珠花两朵，低眉顺眼，端着小圆茶盘走过去，为端坐罗汉床边的夜九冥换了一杯新茶。

夜九冥凤眸清寒的睨着这名婢女，搁在方形矮脚茶几上的手微拢成拳。

婢女奉了茶并未离开，而是端着茶盘上的茶盏，缓缓抬头，清秀的眉眼，似含羞带怯，别有一番青涩风情。

甘棠依然躲在屏风后未出来，她再是现代人不在乎古人之礼，可她父母在乎，她不能出去自毁名节。

“王爷~”这小声音又轻又软，听的人心都酥了！

甘棠搓了搓胳膊，好肉麻！

夜九冥不愧是残暴到能止婴儿啼哭的活阎王，搁桌上的手一推这杯热茶，便泼到了这婢女的脸上！

甘棠都没有看清楚夜九冥怎么出的手，这婢女就惨叫着飞出门外去了。

后头，婢女就没有声了。

溪客带人疾步到来，见这婢女当场毙命，容颜尽毁，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挥手让人把尸体拖下去。

夜九冥一手扶额，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似是很痛苦。

甘棠自屏风后走出来，避开地上的碎瓷片走过去，伸手一把扣住夜九冥的手腕，面无表情为他把脉。

夜九冥转头看向她：“你不怕我吗？”

甘棠盯着他精致到妖孽的俊脸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怕。”

如果有一日她可以感受到什么是欲望，她可能更想把他扑倒吃干抹净。

夜九冥一手按揉着太阳穴，声音清冷道：“你想为甘廉求情，便要付出代价，本王与你从来只有交易。”

“嗯。”甘棠淡淡应一声，不明白他为什么多次强调“交易”二字？她又不是听不懂人话。

只是，不太有人的感情而已。

夜九冥的头更疼了，凤眸禁闭，语气里带了一丝烦躁：“你想为他求情到什么地步？”

甘棠松开他的手，低头摘下腰间针囊，想了想说：“不要流放，不要坐牢，也就够了。”

甘棠再没有人的感情，教授们也教过她，世上有规矩，名曰律法。

律法是用来约束人的行为举止的，避免世上的人无善恶，也是让人懂得什么事能做，什么事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甘廉科举舞弊有错，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甘棠来向夜九冥求情，做了交易，让甘廉不用坐牢流放已是仁至义尽。

可甘廉该受的惩罚，依然要受，甘棠不会去破坏人世间的规矩律法。

“你真是一直让本王意外。”夜九冥还当她要把甘廉全须全尾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