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颂没有那么幼稚,非要与人论输赢的胜负欲,他迟疑了几秒,说:
“若我赢了,殿下便随我回去?”
戚未眠爽快答应:
“若你输了,不许唠叨,陪殿下玩儿,如何?”
两人都有自信,比赛自然成立。
起初或许是奔着输赢去的,但后来,渐渐的,输赢已经不重要了。
戚未眠握着缰绳,身形穿梭在林间,神采飞扬。
她是个很潇洒的人,不拘泥于人间任何事,似乎没有笼子可以困住她。
闻颂与她齐驱并进,偶尔撇头看一眼她在哪。
很爽。
就在某一刻,闻颂忽然理解了,忽然理解了为什么戚未眠总是无拘无束的,想做什么就立刻去做,从来不会延迟到下一秒。
戚未眠上头有几个哥哥姐姐,不是一个父亲,按嫡庶分的话,都是庶女庶子,她是最小的那个,后面再不会有比她更小的人了。
先帝身体抱恙,生下戚未眠后,没了生育能力,于是她便是唯一的太女,唯一的君王继承人,从出生就注定了,她日后会被困在那座金笼子里。
她是趁着还在太女时期纵情肆意的玩儿,玩够了,玩够本。
也正因为如此,先帝对她的横行肆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不太过分,都是无关紧要的小问题。
先帝不打算让她改,不打算逼她听话。
“发这么愣呢?故意输?”戚未眠趁着他失神那片刻赶超了他,回头喊了他一声,提醒他回神。
闻颂笑了一下,他加快了速度。
戚未眠是个很厉害的人,闻颂也不服输,两人几乎是同时抵达,要真论起谁赢了谁输了,没个裁判看着分不大清。
戚未眠与闻颂同时开口:
“本殿下玩高兴了随你回去,让你给太傅一个交代……”
“殿下若想玩便继续玩吧……”
两人对视一眼,闻颂率先挪开视线,低下了头。
——
近日来,许起元越发的殷勤,总能与闻颂撞一块,两人撞在一起,气氛冷凝。
闻颂脸色阴沉,许起元则是每天变着花样的来哄戚未眠高兴,做羹汤,弹琴,跳舞,唱曲儿。
他美名其曰给腹中孩儿听的。
本来戚未眠不想他来烦自己,但既然是这样的原因,戚未眠就把人给留了下来。
御医说,在孩子还在腹中时,给孩子放一些舒缓的乐声是可以的,有益的。
许起元每天都来,闻颂忍无可忍,晚上就抱着她,跟她撒娇又撒泼的,叫她让许起元滚:
“阿眠,别让许起元来跟前晃悠好不好?”
戚未眠装傻充愣:
“朕觉得不错啊,他自己愿意来,都不用给银子,还免费了。来了不挺好?什么都不让干,每月还是要发月钱的,养着闲人多亏。”
她可亏死了。
闻颂抱着她,环着她的腰肢:
“我给阿眠挣钱,挣很多钱。”
“去你的。”戚未眠睨了他一眼:
“挣了银子也没见你交给朕。”
闻颂无法反驳。
主要是,不好塞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