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如有些错愕。
这邀约,莫非是太子自己的主意?再看向临淮郡主,只见她看着漪如,脸上的神色仍旧意味深长。
不过漪如仍旧毫不动心。
她脸上笑意如故,道:“可我确实走不开,还请郡主见谅。”
轮到临淮郡主露出错愕之色。
她身后的太子显然也听到了,转过来头来。
漪如不理会那目光,也不多废话,仍微笑地向临淮郡主一礼,转身离开。
皇帝在殿上的表态,很快人尽皆知。
不知是不是漪如的错觉,今年的年节,严府过得格外热闹。
无论平日里热络或者不热络的人家,都纷纷上门。甚至年前来拜过年的,还会来一趟。就连南阳侯的孙子严崇,先前因为南阳侯的缘故,跟严祺这边有些龃龉,来往淡了。而现在,他的妻子于氏又开始三天两头往这边串门,热络了起来。
先前,严祺得了漪如的告诫,又经历了长沙王和扬州巡察使等风波,对皇帝有了些疑虑。但现在,这疑虑仿佛消失了一般,和容氏提到漪如和太子的婚事时,得意洋洋。
“皇后说得甚是,小童长大了,我等也要老了。”严祺刚跟来拜年的亲戚们喝了些酒,回到后宅里,躺在榻上,心满意足地眯着眼睛,“再过几年,我便要抱皇太孙了。啧啧,弹指一挥间啊弹指一挥间。”
侍婢们听到,都吃吃笑了起来。
容氏摒退众人,上前打一下严祺的手臂,瞪着眼睛道:“胡说什么皇太孙,八字不见一撇的事,若被外人听了去,小心到圣上面前参你。”
严祺却笑嘻嘻地将她拉住,带着她一起躺在榻上。
“参便参好了。”他说,“我做的荒唐事还少么?圣上早见怪不怪了。”
容氏看着他:“你当下又放心了?不去想漪如说的那全家问斩之事了?”
“想它做甚。”严祺不以为然,“谶言么,就是拿来破的。我警醒些,万事小心。只要好好为圣上效力,总不会有错。”
说罢,他兴致勃勃,道:“再说了,等漪如嫁给了太子,你我就是太子的岳丈和岳母,便又跟圣上成了一家人。到那时候,我们……”
“漪如可说了,在那梦境里,她可是真的跟太子定了婚。”
严祺“啧”一声,道:“若她说她梦见了我等吃饭,我等莫非就连饭也不吃了?此乃因噎废食,切不可胡思乱想。”说罢,他将容氏搂在怀里,吻了吻她的脸颊,道,“不瞒你说,我有了个打算。”
“什么打算?”容氏问。
“我在想,等漪如当上了太子妃,我便把官辞了,带着你回南阳去。”严祺道,“上次五祖母不是说我将家中田宅交给叔祖照看不妥么?我想了想,也是有道理。日后我们回去了,反正无事,便日日照管产业,过那无忧无虑的日子。我不必理会朝廷争斗,你也不必理会贵眷的应酬。有漪如在,阿楷和玉如的前途必是安安稳稳,不须我等操心。”
容氏听得这话,很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