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若给吕公那边去信,将此事说一说。”林氏对容昉道,“以他的能耐,兴许能管用。”
这些年来,容昉和吕缙虽不曾见过面,但一向有书信来往,不曾生疏。容昉想了想,摇头:“他出面,便是长沙王出面。这等私事,平白欠个人情,还是不劳烦那边为好。”
他左思右想,正打算听从友人的建议,乖乖让曾郅和李庆得好处,漪如却找了来。
“祖父且不必劳烦。”她微笑,“只消等一等,不出十日,此事便可解决。”
容昉和林氏皆诧异。
林氏嗔道:“你莫不是又有什么主意?这是大人的事,涉及官府,你一个小女子家,哪里又插得了手的地方。”
漪如却道:“这可是那梦里的神仙说的,外祖母不信?”
她搬出梦里的神仙来,容昉和林氏都没了话说。
当年,严祺回了南阳之后,再见到容昉和林氏,没有再隐瞒,将漪如身上的神通之事跟他们说了一遍。二人听了,又是震惊又是欷歔。不过容昉到底不是个轻信的人,就算严祺说了各种应验,他曾心中存疑。
直到这生丝之事,果真像漪如说的那样让他大赚一笔,他才真的相信,这外孙女竟真的有些常人不可及的本事。
容昉于是便按捺着,无论官府的人怎么催促,他只是推脱,无动于衷。
八日之后,果然,扬州城里出了一件大事。
扬州府长史和市舶使因为前些年的一桩旧案牵扯,落下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的罪名,一起丢了官职,关入了大牢。而因得他们的牵扯,曾郅和李庆相继被查,欺行霸市、鱼肉乡人的罪证一桩桩都被扒了出来。二人四处奔走,散尽家财到处打点,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过没多久,曾郅突然得知,李庆为了给他自己减罪,竟向官府检举了不少曾郅的罪证。曾郅气不过,故而今日找上门来,将正在酒楼里喝闷酒的李庆揪了出来,又打又骂,二人一路扭打到了街上,好不热闹。
南市中的人,没有谁不认识这两人,见得这般情形,如同过节一般。二人打得要死要活,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却无人上前全家,每个人都似看戏一般,甚至有人在喝彩鼓噪。
漪如特地走到附近一处酒肆的楼上观望,看得津津有味。
小娟盯着她,忽而道:“女君,他们这场霉头,莫不是与你有关?”
漪如瞥她一眼,神色不改,转过头去继续看热闹:“谁说的,我一介良民,哪里有那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