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佑本在气头上,想要出手教训严祺那胆敢在众人面前斥责他的女儿,可是不料,手才抬起,竟被制住。
转头看去,只见那也是一个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约摸弱冠之龄,面容陌生。
偏偏此人的气力竟十分大,似乎练过,手似铁钳一般,他这几十岁的人,竟是任凭他怎么挣也挣不开。
“你是何人!”严佑铁青着脸,呵斥道,“还不放开!”
周围众人亦是惊诧,南阳侯亦变色,喝道:“哪里来的外人,竟敢到学塾里撒野!还不快将他赶出去!”
却听严祺道:“他可不是什么外人。他是我小女未婚的夫婿,长沙王世子殿下。”
这话出来,周围登时安静。
族人们瞪大了眼睛,皆是震惊,所有的目光一下都聚集到了李霁身上。
长沙王世子的名号,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在众人心目中,那一向是个遥远得如同神仙星辰一般可望不可即的人物。如今,他蓦地出现在面前,教人难以置信。
可众人看着他,又觉眼前一亮。
这年轻人长身玉立,面容俊美,浑身却透着一股清冷而超然的气势,教人不敢逼视,亦不敢靠近。他虽站在众人中间,却似鸡群中的白鹤、鱼目中的明珠,将周围人衬得自惭形秽。
而更让众人感兴趣的,是前一句话。
“长沙王世子是漪如未婚的夫婿?”一位长辈向严祺问道,“不知这又是怎么回事?”
严祺道:“不瞒诸位族亲,就在不久前,圣上为王世子和小女赐下婚姻,两家亦已经商议了婚期,秋天完婚。”
南阳虽不算偏僻,但京中的消息,传过来也不能十分快。就连南阳侯,也是今日才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件事。
这话无异于又是一声惊雷在头顶劈开。
众人面面相觑,都变了脸色。
严祺女儿当年差点当上太子妃的事,众人也都是知道的。自从那事黄了,众人看着严祺女儿的婚事没有着落,一度议论纷纷,说她这辈子恐怕是没人敢要了,严祺也是因为觉得没脸,才回到了南阳来。
可现在,峰回路转,皇帝竟然又赐了婚,她竟是要当长沙王世子妃去了?
首先转过弯来的,还是南阳侯。
他看向李霁,方才那暴怒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只听他笑一声,上前一礼道:“原来是王世子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说罢,他吩咐旁人抬出椅子来,请李霁在上首落座。那和蔼之态,已然与方才指着李霁怒斥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霁却全然不理会,只冷冷地看着严佑。
而严佑方才听得严祺的话,面色已经变了几道。他的手仍被李霁制着,却已经不敢再反抗。在李霁凌厉的目光注视之下,他竟是变得心虚,大气不敢出。额头上,汗珠冒了出来。
僵持之间,还是严祺开口劝道:“世子,有话好说,不必与人一般见识。”
李霁这才将手松开,将目光环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