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一通火,跪着的官员匍匐得更低,几乎要贴地而跪,心里祈祷着赶紧快出来个人人化解一下眼前的危机罢。
沈相呢?他立在那处作甚!平日里他不是最会应付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么,怎今日成了哑巴,缩在那处不敢出头了!
殿内,忽而有身影微动,大臣们心下一松,那该死的沈相终于肯动嘴了。
等那身影出了声,才觉知那人并不是沈相,而是那年纪尚小的小端王。
只见小端王走出队列,双手作揖,道,
“父皇息怒。自水患起,户部已拨下数十万银子至江南,相信银子一道,江南水患定有所缓解。”
若放在平时,估计又引起一派好之感叹,只可惜,面前之人是皇帝,不提这银子还好,一提这银子,皇帝胸腔更是被怒火侵满。
“这数十万银子,快马加鞭,也不过七日便能到江南,但江南那边连半丝动静未曾有,难不成银子长了翅膀,飞了!”皇帝又是猛力一拍,拍得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温王重新退回自己方才站的位置。
这一番话是沈相教他说的,小端王府心知肚明,这些不过是想早些撇清自己的责任,他掌管户部,要拨多少银子,他眼睛都不眨,按数拨出,至于后面的事便一切与他无关。
朝上个个都是人精,又怎能看不出小端王的做派,但他是谁?王爷!皇帝的儿子!敢嘲讽他几句的也便只有立在前首的几位罢了。
“陛下。”跪满堂的百官里又晃出一人。
“讲!”皇帝声音里仍带怒气。
“回禀陛下,现江南水患猖獗,却又遭赈灾款银子消失,形势越发严峻,臣认为,陛下应派人前往灾区并查明赈灾款项。”
“那沈相认为派何人最是适合?”皇帝沉声道。
沈安又往前迈了半步,躬身,
“回禀陛下,臣认为应派手段了得又能镇压当地官吏之人最好不过。”
皇帝双手拂起衣袖,继而又撑在双膝之上,忍着心中的不耐烦,
“那你认为派何人最是适合?”沈安一听,话还是先前的话,只是语气甚是不同。
“臣认为,宸王最是适合。”
皇帝单手支在椅手,望向南宫宸,
“宸王认为如何?”
“宸王思虑甚久,莫非在想着如何推脱?”端王阴冷又添几分刻薄的声音总能恰时响起,给南宫宸的为难再添一把柴火。
南宫宸也不恼,轻笑,
“回禀陛下,陛下让臣去江南治理水患,臣定也义不容辞,只是……”南宫宸剑眉轻蹙,
“只是什么?”皇帝也是起了不解。
“只是沈相在早朝之前还与臣说王爷贵气四溢,睿智果断,方前却又道臣才是最适合之人。若臣一句话不解释便去了江南,岂不是认定自己才是这朝堂之上最聪明之人,竟将陛下,端王和温王,以及满朝的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南宫宸依然不紧不慢。
沈安额头冒汗,面色有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