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士兵充耳不闻,见怪不怪,继续三五人一组巡逻着,其中有刚当值的士兵,听见哭声,好奇地问旁边的士兵,“老兄,那边什么情况?”
旁边一个老兵油子毫不在意,看都不看一眼,就对新兵说道,“没啥,最近城里冒出来一股土匪,好像是顺着城外大青华山那一带流窜进城的,干了许多烧杀抢掠的勾当,这不,定是哪家又被劫了。这世道不太平……”
新兵奇怪,“那我们不更应该去管一管吗?我们不就是去抓盗匪的吗?”
旁边另一个老兵讪笑道,“傻蛋,我们抓哪门子盗匪啊。”
苏瑾与他们擦肩而过,听了两耳朵这样的对话,她听得气愤,却也不敢抬头与他们对视。见他们不屑去管巷口的闲事,便连忙跟着人潮往巷子口走。
巷口已经围了许多的人,苏瑾好奇地踮着脚站在人群中。因为身高的问题,她根本看不清人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她忍不住问起了旁边一个背着孩子的老妇人。
老妇人听着里面男人的哭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是一个女人,跳井了。造孽啊!”
旁边的人也借着话由说道,“哎,这几日城中突然有许多士兵巡查,挨家挨户查人口。这女人长得美,有两个兵爷借口她没有公凭,非掳了她走。她男人一路追着,哀求着,兵爷怕事情闹大,就给放了。回去的路上,她男人可能埋怨了她两句,这女人性子刚烈,就一头扎进路边这个井里。”
苏瑾听得心里疼起来。她一把扒开众人,就见人群中间果然躺着一个浑身湿漉漉,脸色惨白的女人,已经失去了意识,一动不动。她的丈夫抱着她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女人是溺了水,生死未卜。但是,她会不会只是背过气了,还没有死呢?
苏瑾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心肺复苏术”这几个字,她突然冲了出去,心里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兴许心肺复苏术能救她一命。
哭得死去活来的男人瞧见一个女人突然朝着自己的妻子冲了过来,本能地护住妻子,指着苏瑾大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苏瑾并不懂医,也不知道心肺复苏能不能救得了她,只得说道,“我想救她,兴许她还有救。”
旁边的围观者听她这么说,都起哄起来,大家一起讥笑道,“行不行啊,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跪在地上的男人也是将信将疑,但是他还是满怀期待地苏瑾,“真的吗?”然后将自己已经一动不动的妻子呈现在苏瑾面前。
苏瑾让他丈夫将她平放在地上,然后边跪在女子旁边,边对着人群吼道,“大家都散一散,给她多一些流通的空气。男的都给我背过去。”说罢,她动手解开女子衣领上的几个纽扣。
旁边热心的大妈赶紧一起背身去,还不忘大骂那些个不肯转身的男人。落水女人的丈夫几次想要打断苏瑾的动作,可是见她神情严肃,也只好作罢,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妻子,期盼着她能够复活。
苏瑾回忆着心肺复苏术的手法,双手重叠,左手五指翘起,双臂伸直,用上身力量用力按压溺水女子胸口,按压三十次后,她毫不犹豫地捏开女人紧闭的牙关,检查完她口腔中没有任何异物后,她一手按住女人的额头,并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女人的鼻翼,防止吹气时漏气,另一只手用食指和中指抬起下颏。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再完全吹入女人的口腔,对她作人工呼吸。
在场围观的人都看傻了,几个大妈惊呼道,“哎哟哟,这丫头怕不是有什么隐症,在毁人清白吧。”
这一声惊呼,令几个忍住不看的男人也侧头看了过去,落水女人的丈夫更是气得不行,上前一把推开苏瑾,大声质问道,“你做什么?你要对我的心儿做什么?”
苏瑾感受到女人的身体有了一些反应,被男人推倒后,她顾不上解释,立即爬起来又跪在女人身旁,重复着挤压女子胸腔的动作。
旁边的围观者都冲了过来,大家认定了苏瑾是个变态,叫嚣着将她与落水女人拉开了,那女人的丈夫更是一把抱住自己的妻子,哭得更惨了。
就在这时,落水女子突然猛烈地咳了起来,口中猛地吐出几口井水,竟缓缓苏醒过来。她的丈夫原本万念俱灰,见妻子重新醒了过来,立即又哭又笑地鬼叫着,另一边拖着苏瑾走的众人也都听见了女子苏醒的消息,纷纷放开苏瑾,对这个陌生的女子刮目相看。
人群中突然出现一个白胡子老者,他凑上前去上下打量了苏瑾许久,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张天师的那个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