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多少有些诡异,苏瑾神情凝重,一语不发。一旁的青竹极有眼色,立即朝着青檀挥挥手,示意她赶紧拿着沾了血的被褥离开,免得领夫人烦扰。
苏瑾并没有阻止,她有些失神地转过身,缓缓坐回原来的竹椅上,双手紧紧捏着两边的边沿,心中翻江倒海地冒出了许多个念头。
如果说,这血是那啥啥的,那昨夜那一夜,便是自己的初夜,难不成自己借了别人的身子,还能将自带的属性一起带过来?
不对,自己这一遭如同是借尸还魂,这副身子,除了意识还是自己的,剩下的什么都应该是原来王妃的。这么说的话,那先王妃就还是个……处……呃,少女?
所以说,原先的苏瑾王妃与宸王赵翊成婚五年,一直都没有圆房?天哪,我这是……发现了什么,他竟然深厌她至此?
之前倒是听苏瑜在自己的面前炫耀过,原先的苏瑾王妃是替她嫁来宸王府的,当初赵翊瞧上的,可是她这个苏家幺女,只是娶了后娘的苏大人迅速变成了个后爹,听信了后娘的主张,舍不得自己的小女儿嫁给彼时毫无起色的宸王,这才将自己的长女嫁了过去。
可是,也不对呀,如果说赵翊原先想娶的便是苏瑜,那他不应该对苏瑜有一种爱而不得的情感吗,可是瞧着赵翊对苏瑜的态度,也不甚亲热深情,倒也打消了这种可能性。故而赵翊因爱而不得,而对替代品深恶痛绝的概率应该也不大。所以,他究竟是为何如此对待原先的王妃?虽然给了她体面,与人前的恩爱,却给了她一个无性婚姻,这倒是也解释了先王妃为何会如此心理变态了。
怪不得,赵翊竟然在自己表露身份时,反应地那么的诡异,当她说自己不是真王妃的时候,他表现得那样的镇定从容,既不忧心先王妃的去向,也不逼迫自己说出是何企图,竟然就真的信了自己的话,还那样认真地问自己,是否将要离开。
可是,昨晚又是什么情况?他明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王妃,又知道自己会离开,自己还有被人掳劫,整整消失了七天的经历,在这样一个注重名节的古代,自己这样的境遇,不就是古书里总说的残花败柳吗?这样的自己,他昨夜却又为何要那样的对自己?与自己发生这样的关系?
等等,昨晚激战完一轮后,他似乎是看了看床铺的,然后,他便变得更加兴奋,抱着自己吻了许久,然后还没有等自己缓过劲来,又迫不及待地开启了第二轮。如今想来,他怕不是也瞧见了这滴血了吧,所以他才不着急等自己的解释,他这是在……验货?
苏瑾边想边狠狠将捶了一下手边的竹编扶手,这该死的古代,这该死的赵翊,他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实现自己对他的忠诚度,昨夜的一场欢爱,只不过是严明自己是否还有贞洁而已。那么,若这位王妃娘娘,早前有过什么剧烈运动,失去了那层膜,抑或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层膜自己就脱落了呢,那她又该如何娶解释呢?那岂不就是百口莫辩了?
青竹被吓了一跳,“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苏瑾顿时从深思中醒悟,她有些不知所措,抬头茫然地看着青竹,却瞧见她红着一张脸,瞧着自己的神色也十分诡异。瞬间,苏瑾明白了她瞧自己的意思,自己的脸又是一阵青一阵红。她顿时失去了晒太阳、品茶、赏秋景的兴致。没有了好心情,原本和煦的阳光,显得十分毒辣刺目,原本满院子金黄轻舞的落叶,也变得十分令人生厌,最后,她只得恹恹地打发了青竹,自己则回屋睡觉去了。
傍晚时分,赵翊跨马风尘仆仆赶回了小院。他心情甚好,跨过后院,便来寻苏瑾。此时的苏瑾正侧躺在床榻上,房间里没有点灯,她却只是闭合着双眼,并没有睡着。
屋中气氛不太对劲,赵翊敏锐察觉到了,脸上原本的轻松与欢悦也逐渐收敛了。他轻声挪到了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没有言语。
过了许久,苏瑾以为人已经走了,心里又是一阵酸涩与憋闷。她缓缓转过身来,双眼因长久闭着,张开眼好半天才看清楚黑暗之中的身影。
赵翊轻轻叹了口气,语带笑意,“见你睡了,本来就是想来看看你的,却没想到将你吵醒了。”
苏瑾起身,背靠床沿,黑暗之中炯炯望着他。她在心里想着:既然他非来招惹自己,那就干脆把话说清楚好了,也省得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赵翊并不知苏瑾的心思,他点亮屋内小灯,远远放在屋中的大圆桌上,任凭昏暗的灯光,柔柔洒进窗榻之上,不甚刺目,却足以照明。他坐在苏瑾床边,看着她,语调欢快地说道,“你再歇息几日,带你休息好了,我们就启程回京。”
苏瑾瞧着他,心里既委屈又欢喜,竟不知不觉将自己幻化成了个苦情戏的女主。她还是那样炯炯地望着他,似是不在意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要将他藏进自己的眼眸里。
赵翊缓下了语气,关切地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瑾还是没说话,赵翊却上下左右,左一眼右一眼的,不错眼珠地将她望了个全,然后轻声低低戏谑道,“难不成是……我昨夜,太卖力了?”
苏瑾先是一愣,然后瞬间明白了他的胡话,小脸也立即烧得通红,她连忙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下,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赵翊哈哈大笑,然后语带歉意地说:“钰舒,其实我应该等到回京,再和你……可是昨夜见你那样的美,便没有……”
“钰舒?”苏瑾突然打断他,“钰舒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