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翊脸色有些僵,迟疑许久方才开口解释,“钰舒,是你的闺名。”
苏瑾,苏钰舒吗?
苏瑾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赵翊,既然今日话说道这个份上了,我倒是想和你好好说几句话,希望你能如实和我说。”
她的语气十分严肃认真,连带着赵翊也被感染,竟不自觉凛了凛身型,正经危坐地看着她。
没让他等太久,苏瑾开口了,“赵翊,我不是你的王妃。”
“我知道的。”听她这么说,赵翊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低声答道。
可苏瑾却酸涩起来,“所以,我不是什么苏钰舒,我只是苏瑾……不,我只是我自己。”
“我知道。”
“你又知道?”苏瑾嘲讽地笑了起来,“所以你昨夜,究竟是将我当作了谁,这才与我,与我……”后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苏瑾几次尝试下来,都说不出口,憋到最后,只能憋出这么一句,“与我那个!”
“同房吗?”赵翊被她的模样逗笑,帮她说下去,“你我是夫妻,同房本是夫妻间的本分,有何不妥?”
“大大的不妥!”苏瑾想都没想,连忙反驳道,整个人也朝着赵翊凑了过来,一脸的严肃认真,“赵翊,问题就在这里。既然你说了夫妻这个命题,那么咱们就继续往下说。昨夜我……那个……那个床上有,有血液,那是不是代表了,昨夜其实是第一次……那个,圆房。”苏瑾羞于启齿,讲出来的话也支支吾吾的,但她意识到输人不输阵,立即单手叉腰,继续大着胆子数落道,“若昨夜真的是第一次圆房,那就代表你和真正的王妃有名无实。可是我呢,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的王妃,你明明知道的,我只是个冒牌的,可你为何昨夜还对我这样,你究竟是因为我作为你王妃的身份,去履行你的本分,还是因为喜爱我这个人,去贯彻你的情分?”
苏瑾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步步紧逼着要答案,她感觉自己这一番话说得甚有哲理,便非要他给个说法,也算是给自虐了一下午的自己一个交代。
赵翊听得有些失笑,他轻叹一口气,将她直接拉入自己的怀中,然后在她耳边声音说道,“我是因为欢喜你,昨夜才会情难自禁地与你欢好。我只是欢喜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也不是因为你的名字。即便你只是一个贫家女,我还是会欢喜你的。”
苏瑾被他的这一番软语说得脑袋瞬间热晕晕的,不知是因为他的这番话让自己十分熨帖舒服,还是他说话时喷涂出的炽烈呼吸,将她烤炙成了一个熟透了的番茄。
谁知,就在苏瑾云里雾里幸福着的时候,赵翊竟然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夫人,这下可满意了?”
这句话如同一瓢凉水,瞬间将苏瑾浇了个清醒,她一把推开赵翊,怒目圆睁,盯着赵翊破口大骂,“你这个渣男,我就知道,你就是在骗我,你就是想哄骗我上床,你现在得逞了,你发射了这么多糖衣炮弹,我没有招架得住,沦陷了,所以你现在得逞了,你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了!你很得意是吧?你这个渣男!”她边说便捶他,在他身上砸了好几下,直到双手被他钳制住,这才气鼓鼓地瞧着她,整个脸由于刚刚的大骂涨得更红了。
赵翊好笑地将她揽进怀里,然后笑吟吟在她耳边说道,“傻瓜,我怎么会骗你,你既已做了我的王妃,本王便会给你所有的宠爱与尊贵。我昨日与你做得,都是顺应天道的大事!”他说着用手覆上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眸认真说道,“宸王府里太冷静了些,咱们是该造一些小猴儿来热闹热闹了。”
“你这个禽兽!”苏瑾又用手捶了他一下,可这一下明显缺了些力道,反而显得十分爱娇,赵翊一把握住他捶过来的手,抱着她立即亲了上去。
苏瑾连忙推了他一把,“你干嘛你干嘛,你还没洗澡呢,你这个臭男人!”
赵翊嘿嘿笑着,“一会要你陪着我一起洗。”
这一夜,又是十分缠绵。
不过这一回,右侧厢房里与昨日有了些变化。此时,一个十几岁大小的小姑娘,仅着一身衬衣,顾不得初秋夜里的寒意,赤着脚站在连接着中间厢房的墙壁旁,贴在墙壁上侧耳仔细地听着,待听见“冒牌货”与“不是真正王妃”几个词时,瞬间浑身一凛,身体毫无支撑地晃了两晃,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宸王所领大军于一日后拔营启程,这一次,赵翊特意一早便让南风在黔州城中寻了几个得力的工匠,合力打造了一架坚固舒适又宽敞的马车,马车里垫上了厚厚的被褥,供苏瑾乘坐,苏瑾则带上了青竹与青檀两个小丫头。
与大军一同凯旋而归的,还有被革去职位的黔州府尹廖英才,他被押解上后面的囚车,一同被押解上京,由皇帝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