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紧闭的城门和高高的城墙,苏瑾沮丧地问,“如今城中封了起来,城门也不让人进,咱们怎么找机会混进去啊?”
蓝铃铛也朝着苏瑾所瞧之处望去,入目便是十米外的城墙。她并不着急,反而气定神闲地朝着苏瑾笑道, “嫂子别着急,咱们再等等,机会一会儿就来了。”说罢,她便拿起腰间别着的长鞭,慢条斯理地摆弄起来。
自己面前的这座城,她和哥哥都十分熟悉,无论是还在大青华山上为匪时,还是如今在军中为兵时,这城中的一切,都是十分熟悉的。当初为匪时,蓝铃铛一直负责着下山正当的采买工作,偶尔不正当的采买,也是得心应手的。那个时候,她自然是跑遍了这整座城。蓝鹰自不必说,为了行事方便,他每隔半个月,便会驱马在城中逛上两圈,故而他对于整座城的熟悉程度,便如同逛他占领的大青华山。打个比方说:要从大青华山山下去皇城脚底下,共有哪几条路,哪几条路会遇到官差,哪几条路能瞧见漂亮小娘子,还有哪几条路能买到蓝素最爱吃的糕饼,这些都没有蓝鹰不知的。
自从铃铛跟着哥哥被招安编入北城兵马司后,兄妹俩便住进了城中。蓝鹰后来被桑将军选中,提拔进了他的部队,蓝铃铛则凭借着一身的胆识和武艺,也被破格提拔成了当朝第一位女百户,至此,他们兄妹俩便经常在城中溜达。蓝鹰总是从南城军营里偷溜去北城附近的一户农家看自己的闺女,小蓝素被他安顿在一处安稳人家里,既不必跟着他们担惊受怕,又能时时见到。而蓝铃铛则因为深受重用,经常跟着千户大人一同巡视守城情况,偶尔还会被指派一些重要的任务,比如上一回,将犯了案的邱平朗押送进昭狱,哎,可最后还是被放出来了。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不远处官道旁的小道上传来了轮子“咕噜噜”的声音,夹渣了一些沉重的脚步声,还有人使劲时发出的低低嘶吼声。几个守在城外草坡上的人一起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暮色依旧浓的让人瞧不清远处,苏瑾茫茫然瞧了过去,只能看得见有几个高大的汉子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似乎还吃力地推了个什么东西,看着像是辆拖板车。苏瑾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过来,她赶忙矮下半个身子,担心这些人是冲着她们来的。
一旁的蓝铃铛却十分兴奋,她一把将右手的皮鞭啪地拍在自己左手手掌心中,兴奋地起身,对着苏瑾和蓝鹰说道,“走,咱们的机会来了。”
苏瑾不明所以,但是自己于这件事上,根本就是一个累赘,他们兄妹俩能毫不在意地带着自己已经实属不易了,她自然也没什么发言权。于是,她自动自觉地跟随着蓝鹰和铃铛一起,走上了官道旁边的那条小道上。
远处的人还在有条不紊地朝着他们靠近,蓝铃铛一手持鞭,一手叉腰,一副蛮横嚣张的模样,直接拦在了路中央,逐渐靠近的几个大汉吓了一跳。
待靠得更近些后,苏瑾才看清楚,原来这是给城里送水的水车,两个大汉正吃力地推着一架简陋的木板车,车上稳稳当当盛满了六大桶水。因他们送水是有时限要求的,眼见就要到城门口了,若再寻一条路折回去重新找路过去城门口,怕是会耽误了时间,故而即便看出来前面拦路的人来者不善,他们也不敢停下脚步,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朝着前面走。
两名大汉来到三人面前后,为首的人卸下身上拉车的麻绳扔给后面推车的人,双手抱拳来到蓝铃铛面前,恭敬说道,“三位英雄可要瞧清了,这车上装的可都是水,咱们兄弟俩就是来送水的,身上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蓝铃铛继续拿着皮鞭不断晃荡着,瞧着面前的汉子笑着,并不答话。
她的反应令大汉心里发毛,梗着脖子说道,“这是给宫里面送水的水车,车上的水都是连夜装的玉山上的山泉水,咱们都是给宫里办事的,还望三位英雄能行个方便。”
蓝铃铛毫无惧色,她扬了扬手上的鞭子,笑着说,“好说好说,我等的就是你们。”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又茫然瞧着眼前这名女子,奇怪地说道,“这怎么话说的?姑娘,难道是我们兄弟俩有什么地方曾得罪过你吗?”
蓝铃铛摇了摇头,脸上还是继续笑着,“别怕,我们是有事相求。”不过,她的这一番做派却一点瞧不出求人的模样。她用皮鞭指了指连她在内的三个人,对着面前的大汉说道,“我知道你们是送水的水车,我们就是想借着你们的车,混进启封城里。你不知道,我大哥在城中病重,我二哥带着我和我大嫂一起出城去找名医救他,可没想到城外名医没找着,回城来,却发现城里的几个城门都设了关卡,都不让进了,如今我家中大哥生死未卜,我等兄妹三人都是心急如焚。大哥,你帮帮我们吧,只要帮我们混进了城,我们立即离去,绝不耽误你们给宫里面送水。”
“可不行,可不行!”那名大汉听明白来龙去脉后,惧怕感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惊慌,他连忙摆着手,一边拒绝,一边从自己兄弟手上拿回牵绳,套在自己的身上就要往前继续赶路,“几位贵人还是另想其他法子吧,咱们就是小百姓,可不敢得罪官老爷,白白丢了小命!”
蓝铃铛有些愠怒,她双腿不耐烦地交换了个位置,左手顺势接过鞭子,右手就往自己腰间摸去。苏瑾在她的身后看得真切,心想这小祖宗怕不是要从腰间取出几个暗器,因求不允,便要动手,打算了解了他们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