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侠女蓝铃铛,一袭红装惊艳江湖,一柄长鞭大杀四方,敢爱敢恨,恣意潇洒,称得上是一位奇女子,多少男子拍马也是追不上的。可行事一向磊落的她,如今却为了救被困启封城外的苏瑾,竟然果决干练地解决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毫不犹豫,顺带还吓晕了一个,真真有损侠女的名头。
不过这位侠女并不在乎,她指着马车里晕厥的两个女孩子说道,“嫂子,这两人不可靠,若不解决她们,我们三人今日怕是出不了这营地,就被她们出卖了。”
不可靠?苏瑾狐疑地看着铃铛,青竹和青檀是自己去了黔州城才认识的,也是她觉得可怜,主动要求带着回京的,作为留守人员的蓝铃铛怕是见都没见过,刚刚那一下的照面,估计脸都没看清楚,她是如何看出她们不可靠的?
苏瑾想了想,觉得十分不对劲,虽说铃铛是个武艺超群的奇女子,可必然不是能掐会算的人。她狐疑地转头看向一旁的蓝鹰:这事多半和他有关吧。
蓝鹰果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就是和她说了说来龙去脉,‘不可靠’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哎呀,你放心吧,这些天我瞧下来,桑启磊桑将军虽是个粗人,却是个治军严明又刚正不阿的大好人,有他在,这两个丫头不会有事的。”
他后面的话倒是句大实话,苏瑾略略想来,也十分赞同。其实这样倒是也好,自己如今是整个军中的众矢之的,她们俩不和自己呆在一起,反倒安全一些,自己不见了,这些士兵多半也不会这么为难两个少不更事的小丫头。更何况还有桑启磊在,他肯定不会让这些个人欺负她们的。再者说,将她们二人又是被打,又是被吓的昏过去了,自己被人掳走的话便更可信一些,她们也会更加安全一些。
这件事情苏瑾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定下心来。好在为了避嫌,桑启磊特意将她们的马车安置在远离营帐的位置,然后又特地让自己的得力干将蓝鹰,与一直陪在苏瑾身边的南风作为岗哨,为她们轮流守夜,也算是全了几方面的考虑。
如今不见南风,只有蓝鹰一个,看来上半夜,便是蓝鹰值夜。这么说来,蓝鹰也算是监守自盗了。
三人漏夜赶了许久的路,直到落脚在城墙根附近的一处荒草坡处,眼瞧着面前的城墙高高耸立在黑暗之中,苏瑾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她连忙朝着身边一左一右两个人挥了挥手,自己则叉着腰,气喘吁吁地瘫坐在一块光洁的石头上歇息。她喘了半天,她一手擦着头上的汗珠,一手作扇,不断给自己扇着降温,直到自己的气勉强顺了些,这才急急地指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铃铛开口问道,“你,你快说说,城里到底……到底怎么了?”
铃铛的体力比苏瑾好上许多,刚刚的一路急行并没有对她有什么影响,她神态自若地看了一眼黑暗之中的城墙,轻轻叹了口气,“哎,北城兵马司叛变了。”
一旁的蓝鹰应是知晓的,脸上一点震惊的神色都无,但苏瑾却是十足十的震惊了。
她张大着嘴巴,好半天才从喉咙里蹦出一句完整的话出来,“城、城里也在打仗?”
我的天哪,这刚从战场上回来,怎么又遇上打仗,古代人怎么不尊崇和平呢?
蓝铃铛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地点点头,“是兵变,来得十分的快,谁也没有意料到。”
苏瑾看着她,突然想起来一事,“北城兵马司?我记得,你就是被分在北城兵马司里做百里的,那你是逃出来的?是否有哪里受伤了?”亦或者,你是跟着叛变了?
后面的话苏瑾没有问出口,不过蓝铃铛却是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这事,得从你们说起。你们刚传过来得胜的喜报没多久,宫里就传出圣上重病的消息,二皇子作为唯一一位被宣进宫侍疾的皇子,不久就从皇宫里传出话来,由于圣上重病,由二皇子监国。此话一出,朝廷大乱,有许多刚正不阿的两朝元老们十分震惊,他们压根不认太监的传话,也不肯信后来当众宣读的该有圣上玉玺的圣旨,非要面见圣上,还拿出了自己几朝元老的老资格。可二皇子为人心狠毒辣,问都没问,直接就发落了他们,为首的打入昭狱,其余的申斥革职,一点情面都不给。当时,还在营中任职的我们都还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只是遗憾圣上病得太早了,若是打了胜仗的宸王回来了,这监国的位子,多半就是宸王殿下的,那样的话,便不会有二皇子如此昏庸暴力地将朝堂变为他一人的私产,顺其者昌,逆其者亡。”
苏瑾听得心焦,可又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一直耐着性子听她叙述,一句话都没有茬过。
不过一旁靠在一根松树下的蓝鹰终于是忍不住了,扑哧一笑,“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你能说出口的,难不成,子贤兄正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