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嫣果然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人,这种人一般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可眼前的这个女子,却偏偏又是个外强中干的脾气,狠话会说,狠事也能做,可遇见个比自己更横的,就立即畏缩认怂了。
瞧着清嫣郡主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样子,苏瑾心里的气顿时顺了不少,她端起茶壶,给清嫣郡主倒了杯茶,瞧着茶杯中慢慢升腾起来的热气,苏瑾顺着热气抬起头来,挑衅得朝着清嫣挑了挑眉。
这位从小被金尊玉贵地捧在手心里娇养出来的女孩子,自然是在忍让这一门学问上知之甚少的,相比于苏瑜而言,也算得上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说好听些,她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小姐脾气,高傲骄矜。可若说得一针见血一些,她这就是骄纵自傲,蛮横无理,头脑简单,还容易轻信他人的挑唆。
此刻的清嫣虽然气愤,却并没有立即发作,她的一双玉葱般的纤纤玉手紧紧捏在罗汉桌小几的边沿,正努力克制着失态。
苏瑾将这一切都瞧在了眼里,余光一撇,就瞧见一语不发守在清嫣身后的苏瑜,正也用一双漆黑灵动地眼睛朝着自己望了过来。
苏瑾心中了然:清嫣会这么针对着自己,一定是受了苏瑜的蛊惑,看来自己真的是小瞧了自己的这位妹妹。
其实苏瑾也不是个爱惹事的,可是偏偏今日多饮了几杯,血液里流淌着有一股子冲动,迅速支配了大脑,她心念一动,不甘示弱地迎上了苏瑜的目光,还不忘朝着她挑衅一笑,然后转头朝着清嫣又凑近了几分,语气里带了些玩味,“郡主,似乎对我有什么偏见啊。”
清嫣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瑾会突然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她的脸色明显一愣,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回道,“怎、怎么会,我只是……”
“哦,”苏瑾没有等她说完,反而故意夸张地摇晃着身子,她又朝着苏瑜瞧了一眼,转而继续对清嫣说道,“你是不是思慕宸王赵翊呀?”
这一回,全屋的人都惊了。在这个什么都讲究礼法的时代,就连男子都不敢当众表明心迹,更何况是女子。清嫣顿时傻了,她通红着双颊,一双美目惊诧地瞪着苏瑾,喉中咕噜了两声,像是要辩解两句,却终是一句没有说出来。
苏瑜自然也是惊讶的,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的苏瑾说话竟然如此的豁得出去,她的身子明显晃了一晃,好半天才颤抖着手指着苏瑾嗔道,“大姐姐,这话怎么能乱说,郡主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你这番话,岂不是要毁了她的名节?”
此刻苏瑾的脑袋的确不算太清晰,以至于她并没有将一句思慕的话与毁人清白名节挂上钩。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此刻的苏瑾不仅被酒精催出了几分不说不罢休的勇气,竟然还生出了一股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倔强。她将目光投向了苏瑜,瞧着苏瑜伸出来指着自己的手指头抖啊抖的,显得十分震惊与不可思议,可脸上却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苏瑾瞧在眼里,气便不打一处来,为了不输阵,她猛地站了起来,气势逼人地朝着苏瑜走了两步,然后直接一巴掌挥开她的手指头,笑着问道,“思慕就不成体统啦?思慕就毁人清白了?那你当初在屋子里大声喊着非赵翊不嫁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成体统?”
"我……"苏瑜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说话的语气也明显软了下来,明显地心虚了,“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要胡说!”
“什么?你也心悦奉之哥哥?”这一次轮到了清嫣郡主紧张了,她的脸上再不见刚刚的羞赧,反而因气愤憋得紫红。她一股脑从罗汉床上爬起来,指着苏瑜大声质问道,“你们苏家女怎么都这么,这么的……”清嫣说得浑身颤抖,半天也没有说出最后的那个恶狠狠的词,最后只是恨恨一跺脚,指着苏瑜呸了一口。
苏瑾来回瞧了一眼心虚的苏瑜和气得不轻的清嫣,笑着说道,“如今府中倒是空了许多屋子出来,不少妾室住的屋子都可以住人,要是两位妹妹真的那么爱慕我家相公,那我也不是什么不大度的人,哈哈,做个侧室我也是能接受的。可,”苏瑾故意遗憾得摇了摇头,“我也不忍心委屈了两位妹妹呀。”
一直守在一旁的沐春沐雪忍不住低头笑出声,屋中的另外两人羞愤难当,特别是清嫣郡主,一双美目先是充满惊讶与愤恨,随后泪水婆娑而下,委屈得直跺脚。
苏瑜狠狠瞪了苏瑾一眼,转而拉住清嫣的手轻声哄道,“好妹妹,我怎么会这样呢,我从小到大都心悦谁,你是知道的。”
清嫣郡主红着眼眶,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四月份你不是说她病得快死了吗?我都和母亲说好了,要不是她没死……要不是她没死……哎呀,奉之哥哥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粗鄙的女子付出那么多,凭什么啊?”
清嫣已经气得胡言乱语了,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苏瑜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不仅迎着着清嫣郡主的话,而且还故意高声埋汰苏瑾,生怕恶心不到她一样。
苏瑾瞧着这两个小学生行为的女人,只是觉得十分的幼稚,却不生气。反倒有了一种胜利者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