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灯火通明,皇后不等宫人撩开帘子,自己先一步动手,在风辇未停稳之际从上面下来。
刚一触地,便踉跄了一下,看起来十分心急。
“娘娘当心,这风辇还没停稳呢。”墨竹适当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声,让禁宫门口的宫人全都听见。
皇后勉强扯了扯嘴角,快步往宫内走去,“宓儿,宓儿,本宫的宓儿怎么样了?太医来了吗?”
她刚跨过内室的门槛,恰好看见太医的手从许宓的脉搏上放下。
太医连忙行礼。
皇后慌忙地摆摆手,直接坐到了床沿,一把将许宓抱在怀里,双眼含泪,一副慈母心肠,“宓儿,别怕,母后来了!”
许宓靠在皇后怀里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皇后来得倒是快。
皇后不等许宓说话,又跑语连珠地朝宫人撒火,“郡主究竟为何生病?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一个个欺负郡主年幼,回头本宫将你们全都拖去打板子。”
发作了宫人,又转向太医。“太医,郡主到底如何了?可有大碍?你快说啊,本宫急得不行,当心本宫治你怠慢之罪。”
太医很有经验了,看似诚惶诚恐,实则不紧不慢将许宓的病说了个清清楚楚,“回娘娘,郡主是吃坏了肚子,郡主年幼,平日在饮食上要万分小心,过辣味重之物万不能入口。”
“郡主晚上说了什么?”皇后凤目一竖,所有宫人马上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皇后眼风扫过殿中伺候的宫人,声音低沉,生气极了,“本宫平日是如何吩咐你们的?一个个就知偷奸耍滑……”
不等皇后说完,许宓扯了扯皇后的衣袖,大眼睛直视皇后,低声道:“娘娘,不管他们的事,都怪我……”
皇后摸了摸许宓的脸,略微放下了心,她以为是小孩儿遇上喜欢的东西吃起来没个定数,宫人也不敢出言劝说,这才造成腹痛的。
想到这里,皇后轻轻捏了捏许宓肉呼呼的脸蛋,柔声道:“你啊,怎么乱吃东西?以后可长记性了吧。”
许宓搭台子就是要皇后过来,哪里能顺着皇后的话说?
“娘娘,宓儿晚上只吃了一碗很酸酸的粥,和几个馒头,没有乱吃东西的……”她靠在皇后怀里,一边说还一边对着手指,完全一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模样。
很酸很酸的粥?太医马上回过味来了,他朝许宓行了一礼,“敢问郡主,那粥里面有什么?白粥还是蔬菜粥?”
“白白的,那个人说许宓在禁足,不能吃好吃的,只能吃白白的粥……”
说到这里,许宓还嘟起了嘴,歪着头想了想,补充道:“那个粥不好喝,我不喜欢吃酸酸的东西……”
白粥只有一种可能会变酸,那就是坏了。
太医后面说了什么,皇后没有仔细听,她正恼怒于内务府办事实在不开窍。
“墨竹,传本宫懿旨,内务府先欺郡主年幼,后玩忽职守,罪大恶极,让总管自罚十个板子,至于送粥来的太监,杖毙!”
送粥来的太监是皇后的人,她此举是要封口了。
一时间,敏柔郡主被内务府怠慢送来馊掉的食物,害的腹痛不止,也被不少消息灵通的人得知。